苏白的话惹得如意脸上一阵发烧,然而她却并不是个能言善语的,于是她只是抿了唇,然后声音里带了几分恳求道:“……簪子,可以还给奴婢吗?”
若说长相,如意的确也够得上漂亮的,却算不得顶顶漂亮的美女,只是她有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平日里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声音也是又软又糯,若是求起人来那声音配着那眼神当真是让人的心都能酥了的。
然而苏白却是不为所动,他从怀里拿出了那簪子,又问了一遍:“一个死物,还真值当你把清白都给了别人?”这么说完,苏白见如意眼神只落在那簪子上,并不回答自己,顿时便有些愠怒,便当着如意的面,手上一用力把那簪子给折成了两段,然后扔到了地上。
如意似乎是被苏白这举动给吓了一跳,然后她怯怯地瞧了苏白,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就开始往外掉。苏白也不理她,只是站起了身,一甩袖就打算离开。可是他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得身后“噗通”一声,他回头看去只见如意似乎是想下床却是没有站稳,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滚做了一团。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这么一摔,衣服都散了开来,露出了雪白的肩头和上头青紫的爱痕。
留下这些痕迹的正是苏白。
如意不闹,也不喊疼,只是爬起来把那断做两截的簪子给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那双眼睛里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断往外落,看着倒是十分委屈的样子。而如意的确是觉得委屈,只是她有这委屈也没处伸。这事儿的确是她先坏了规矩,就算是说理她也说不过别人,若是苏白拿这个做了由头直接打她进浣衣局也是可以的,现在只是折了簪子而已,她即使心疼难过又有什么办法?而且她入宫的身份真要追究起来也是假的,再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和苏白计较这事儿。
苏白是什么人?大太监总管,手头拿着批红大权,皇上跟前最德倚重的九千岁。就算入宫前知晓的不清楚,入宫这两个月她却是了解的透彻,在这宫里就算得罪了皇上也不能得罪苏公公。所以她最好现在就是乖乖的听话,别在惹恼了这贵人。
然而如意还在心里想着若是苏白放了她,她得回去把那簪子给修一修的时候,她却一把被苏白抱了起来,重新扔回了床上,然后直接就撩了她的衣裳压了她的腿往她下头摸去。
苏白这么做的时候如意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他,然而他只是触了触,然后又站起了身走开了一会。苏白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瓷盒子,当他把盒子盖子揭开后,如意便闻到了一股药草香气,盒子里装的浅碧色的药膏,苏白拿指尖挑了一些后也不管如意怎么想的,就压着她给她上了药。这药透着一股子凉意,让如意瑟缩了一下,原本有些火辣辣的疼意很快就被这清凉盖了过去。
“既然伤着了,疼为什么不说?”上完药,苏白擦了擦手,垂着眸子问她。
如意不知道要怎么作答才好,所以只能摇了摇头,也不知她这摇头是要表达些什么。苏白抬了眼看了如意一会,突然又笑了一声,收了盒子道:“就你这样子居然还敢进宫,也不知是谁借你的胆子。”如此说完,苏白也不再多看如意,起身就离开了床边,也没什么其他吩咐就把如意一个人扔在了房里自个儿离开了。
苏白在的时候如意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他一走她就更没有了方向。他既没有说她要留下,却也没说她现在能走了,如意只觉得这苏白对她的态度里充满了古怪,让她无所适从。
如意低头瞧着手里那断了的木簪子,心里头空落落的。簪子尾上那端正的双喜字瞧着也没了平日里的喜气,如意小心地把簪子收了起来,然后就坐在床边打量着这房间。
然而如意却在不远处的檀木小柜子上发现了一个和房间格格不入的漆木小匣子,那匣子似乎有些年头了,上头的红漆都剥落了露出了浅色的内里。不知道为什么,如意觉得这匣子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让人瞧见的,如意盯着那匣子瞧了好一会,只觉得有些眼熟,最后终是没有忍住站起了身走到了柜子边,然后打开了那个漆木匣子。
匣子里头放着的是一个被剪子剪碎了的香囊,而它的主人似乎是在剪了它之后就后悔了,把这香囊又小心翼翼的拼了起来然后放在这匣子里妥帖的保管着。这香囊上头的绣线因着被剪了而松散了开来,但是隐约也能看出些模糊的形状,原来上头似乎绣的是柳叶。
这香囊如意认识,因为这上头的片片柳叶正是她亲手绣的,这是她刚学女红那会儿绣出的一个成品,而她记得这香囊应该已经送给了那个送她簪子的人。
为什么这个香囊会在这儿?这香囊又为何会被剪碎了?
如意盯着匣底那香囊瞧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努力地回忆了一下那送她簪子的男孩的长相,然而她发现,她除了记得他瞧她时那双亮亮的眼睛和温柔的笑容外,她居然记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突然开门的声音传来,如意连忙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苏白端着一盘子点心走了进了进来,在他的背后有个年纪并不大的小太监有些好奇地向房间里张望,然而那小太监在苏白转身关门的时候快速地低下了头一副恭敬的样子。
苏白见如意站在柜子边,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把盘子放到了桌上,然后在桌边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