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理所当然,“看你有没有偷穿我的大裤头。”
黎雪恶狠狠道,“说没拿就是没拿!”
“看吧,还恼羞成怒了。”一幅肯定是黎雪偷穿他大裤头的模样,唐惜春看黎雪七窍生烟,只得大方的摆摆手,道,“行啦,穿就穿吧。我知道你喜欢我的大裤头。”
黎雪去了外袍上床休息,唐惜春忽然侧着身子问,“小雪,我的大裤头,你是洗过之后穿呢,还是没洗后就直接穿的?”
黎雪直接就想割了唐惜春的舌头,唐惜春一径作死道,“看来是没洗就直接穿啦。”
黎雪伸手点了唐惜春的哑穴才得以清静一夜。
但,第二日,凡是唐惜春认识的人都知道黎雪偷穿了他的大裤头的事。黎雪的狗腿子堂弟黎雾表示,“大哥就该给那小子些厉害瞧瞧,不然他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黎雪的地盘儿很是不小,唐惜春除了夜里观星,白日无事,就喜欢闲逛,很是认识了几个朋友,其中就有以前照顾他的小丫环三丫儿。三丫儿知道唐惜春有观星看天气的本领,她家种菜施肥啥的,常去问唐惜春天气,唐惜春又是个大咧咧的脾气,与三丫儿很说的来。通过三丫儿认识了寨子里的其他人,原来,人家黎雪不只干绑票造反的生意,人家简直在这深山老林自成一国啊。
唐惜春被黎雪点了哑穴,一整夜都没睡好,他又不大敢得罪黎雪,怕黎雪再把他点哑巴了。于是,一大早吃过早饭他就找朋友们控诉去啦。唐惜春那张大嘴,那个逻辑,说的那个话就甭提了,他跟三丫儿道,“你不知道,可气人了,喜欢我不直说,总是偷偷摸摸偷我东西。我最喜欢的大裤头,丫儿你还记得不,就是前头绣猫的那条。”
三丫儿服侍过唐惜春几日,自然记得,道,“那猫绣得可漂亮了,还是只小黑猫。”
“对啊,就是那条小黑猫大裤头,我上次换下来,再找就不见了。原来是小雪偷偷自己穿了,而且他还不洗洗就直接穿,一点儿不知道干净,我现在跟他睡一张床都担心,真怕他长虱子,可又不能不跟他睡。”唐惜春气鼓鼓道。
三丫儿不大信,道,“不能吧,表哥很爱干净的,他同一件衣裳都不会穿第二日。”说来她还与黎雪有些表亲哩。
唐惜春强调,“这不一样,因为他喜欢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大喜欢他,便偷我贴身的衣物自己穿了,便以为我喜欢他。他这是在自己骗自己,你说是不?”
三丫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啊。”唐惜春道,“简直气死我了,昨天我说两句,叫他洗洗再穿,别不洗就穿,他就生气了。”
唐惜春把心里的火气说出去就不大气了,他向来心宽,一会儿又说,“三丫儿,你继续教我唱歌儿吧。”这里的人都喜欢唱歌儿,唐惜春已经学了好几首,还学会了跳这里的舞蹈,中午也没回去吃饭,三丫儿的爹请唐惜春去家里吃饭。
唐惜春洋洋得意自己的好人缘儿,心想,这才来了一个多月,就有人请他吃饭啦。
三丫儿的家也是竹楼,唐惜春见到黎老爹,拱手为礼,还用当地的话向黎老爹问了好。黎老爹倒是会说几句汉话,只是说不大好,见着唐惜春也很高兴。
山里人吃的东西,绝对没有外头讲究,但饭菜里透着特别的鲜香味儿,那是任何烹制调料都比不了的。
黎老爹请唐惜春吃饭是有事相商,原来老头儿惊叹唐惜春预测天气的准确性,想让自家儿子跟唐惜春学观星。继得意自己的好人缘儿后,唐惜春开始得意自己渊博的学识,他一口就应了,道,“这没问题,我原是想教小雪的,小雪太笨,学不会。其实简单的很,一点儿不难。等学会了看天气,以后出门也便宜,再说了,知晓气侯,对种田也有好处。”
黎老爹用蹩脚的汉话道,“是啊是啊,是这个道理。惜春,你是个好人,不似外头的汉人,心眼儿坏。”又请他喝自酿的土酒。
唐惜春端着酒碗一口干了,夹筷子山菜放嘴里道,“您不知道,这年头儿好人不好做,人善被人欺啊。”
黎老爹并不笨,问,“有阿雪在,谁还敢欺负你不成?”
“就是小雪,偷拿我的大裤头穿……”
总之,拜唐惜春这张大嘴所赐,待他傍晚回去,基本上黎雪偷穿他大裤头的事已传得无人不知啦。唐惜春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就是看黎雪那脸色似要杀人的模样,战战兢兢的捂着裤腰道,“你不是要明抢我现在穿的大裤头吧!”
黎雪扶着额角,只想吐血三升,并且深切的怀疑自己的决定: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个小混账劫来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