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虽不算荒山野岭,不过,也绝不是什么富贵去处。
至于唐盛说的山珍野味,唐惜春默默的夹起一筷子酱青瓜,嗯,算是山珍吧……昨天一路爬的山,又睡的是*的木板床,唐惜春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似的酸疼不止,再兼他本身对青云观没什么好感,最近又被唐惜时瞧不起,导致唐惜春精神萎靡,话也极少。只是早上见到青云道长打了声招呼,其余青云道长那些徒子徒孙,没人帮他介绍,人家不乐意理他,他也没兴趣上赶着找虐。
唐惜春喝了一碗白粥,用了两个烧饼,见青云道长撂下筷子,他也就跟着撂下筷子。
青云道长昨天没兴趣见唐惜春,也不能当唐惜春是个死的,清咳一声道,“惜春刚来,你们多照顾着些。惜春,你跟我来。”
唐惜春随着青云道长出了餐厅,青云道长并未多问他什么,看唐惜春的脸色也知道唐惜春不大适应山上的日子。不过,来都来了,再说那些矫情话也没意思。
青云道长走在前,晨风清凉,拂过青云道长宽阔的长袖衣摆,便平空多了几分仙风道骨。青云道长道,“你来前,你父亲应该都跟你说了吧。”
“是。”
“看你有些累,先歇两日,就到皓一那里领一宗事吧。余下的,少什么东西,问皓月。这里或许没有你家里东西精细,倒也齐全。”
“是。”对于唐惜春,都是老生常谈,上辈子他就都知道了。
青云道长见他都应了,便也未再多说,直接衣袂翩翩的离去,很显然对唐惜春没啥兴趣。
唐惜春轻轻叹口气,看青云道长不冷不热的样子,真不知唐盛想得什么法子把自己塞进来的。自己上辈子那样闹腾,肯定很让父亲为难吧。
既然青云道长叫他休息两天,他也没客气。不过,还是先去皓月那里领了两套观里人惯穿的衣裳鞋袜,就拿了个洗衣捶,打听了洗衣服常去的小溪,循着前世不大清楚的记忆,去把昨天换下的衣裳连带今天刚领的衣裳鞋袜去洗了。
青云观并无多余人服侍,大家都是自给自足。
洗衣裳之类的事,虽然唐惜春不喜欢,他也不是笨蛋,无非就是拿着棒槌把衣服放到溪边青石上捶啊捶。只要有力气就行,不讲究技巧。
待唐惜春抱着木盆与去洗衣裳,皓月扯扯唐惜时的袖子,道,“三师兄,你家大哥还好嘛,他还会洗衣裳呢。就是不爱说话,没啥大少爷脾气啊。”
“有谁说惜春不好么。”唐惜时不可能跟师兄弟说唐惜春的坏话,还替唐惜春分辨一句,“他是头一遭来山上累着了,才话少。平日里话多的不行。”
“真的啊?”皓月觉着他师父的话就不怎么靠谱,先时还说唐惜春跋扈,哪儿跋扈啊!要这样都算跋扈,哪里还有不跋扈的人哪。如今又听唐惜时说唐惜春是个活泼人,想到唐惜春从昨天来了就是一幅惜字如金的模样,很是怀疑的瞟唐惜时一眼,十分怀疑唐惜时话中的可信度。
反正不管怎样,唐惜春是安安稳稳的在青云观住下来了。
青云观吃饭有钟点,到时辰就去饭厅吃饭,过时不侯。
唐惜春上午洗了衣裳,中午吃过饭,又去跟皓月借浴桶。到底是大少爷脾气,他昨天累极睡去,今天不洗澡简直要睡不着觉了。皓月想了半天,问,“唐大哥,你要洗澡啊?”
唐惜春点头。
皓月年纪小,总是贪看漂亮的人。唐惜春还是很符合皓月的审美,他虽然精神不大好,关键是胚子长出来,称得上俊眼飞眉、顾盼神飞。皓月想了想,望着唐惜春漂亮的眉眼,心里就有些亲近的意思,道,“咱们观里真没浴桶,我们师兄弟洗澡,都是随便找个湖啊河的泡泡,反正身体好,也不会生病。”
唐惜春有些失望,皓月忙道,“我带唐大哥去二重天吧,那里有热热的泉眼,泡着可舒服了,就是有点远。”
唐惜春生怕皓月是要整他,因为他上辈子从来没听过什么二重天、热泉眼之类,不过,皓月都这么说了,他又不好不去。于是,唐惜春谨慎道,“你要是有空,我倒是不怕远。”
皓月笑,“有空有空。我们这就去吧,我也好几天没去洗了,正好唐大哥帮我搓背,唐大哥等一下,我回去拿条毛巾。”
唐惜春笑,“我也得带换洗衣裳。”
最后,两人打了个包袱唐惜春背着。
山路多在高耸古木掩映之下,偶有阳光透过纵横的枝叶落在斑驳的生长着浅浅苔藓的石阶上。皓月叽叽渣渣地,“师兄们喜欢用那里的冰泉练功,边儿还有一个热泉眼,冬天泡澡最好了。一冷一热,两个池子还挨着,师父就给那地儿取名叫二重天,听着怪威风的吧。”
唐惜春附和,“威风。”
皓月的笑声在山路间飘荡开去,随着风儿,越传越远。唐惜春侧脸瞧他灵动可爱的模样,心说,要是肚子里的坏水少一些,皓月也不失为一个可爱的孩子啊。
皓月并没有骗唐惜春,那地方跟皓月形容的很像,的确有两个泉眼,一个热气腾腾,一个冷气森森,大自然的奇妙之处就在于,这两个泉眼还是挨着的。
唐惜春不禁叹道,“竟还有这样奇妙的地方。”
皓月道,“我说的没差吧。”
唐惜春望着四周遮天古木,浓密的绿意将泉水都染上了淡淡碧色,他又有些担心问,“周围不会有猛兽吧。”
皓月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