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川合着长袍,在胡思乱想中疲惫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李晓川欣然起身,哈了一口气,精神饱满。
原本清冷的楼下似乎已经热闹起来了。
“这钱德景倒真是有些本事”李晓川微微一笑,大步的下了阁楼。
楼下凭空多了五六把桌椅家具,三位衣着各异的老者正与钱德景小声的谈着什么。
数名杂役模样的小厮正小心翼翼的摆放着桌椅家具。
大厅内也烧起了滚滚火炉,温暖如春。
“李亭长。”钱德景率先看到下来的李晓川,赶紧打招呼,也朝其余的人使眼色。
“拜见李亭长。”
三位老者赶紧起身,朝李晓川施礼。
“呵呵,免礼免礼”李晓川赶紧回礼。
“李亭长,这三位都是我以前的故交,虽从神职上退了下来,但在栖龙亭还是颇有些身份的”钱德景颇为识趣的交了个底。
李晓川点点头道“晚辈初来乍到,还要请各位老前辈多多关照啊。”
三人皆是谦逊答礼。
“这位林明清原是玉山亭亭长,现在也是归隐故居栖龙亭的林猴山中。”钱德景朝着一位披着厚实兽袍的干瘦老头道。
竟当过亭长,李晓川不敢怠慢,匆忙施礼道,“见过老前辈。”
“呵呵,都是陈年往事,亭长无需客气”干瘦老头虽这样说着,脸上却是颇为受用。
“这位是上任亭长赵秀的亭长管事,后得罪那赵秀遭到贬斥的张大图。”
“这位是原青山亭亭长管事,李道之,李老。”
钱德景一一做了介绍。
李晓川都放低姿态,客气谦逊的回礼。
让这三位老者颇为受用满意。
想当年,那原栖龙亭亭长赵秀正眼都未瞧过他们这些已经退隐二线的老头。
“呵呵,这番李亭长取那赵秀代之,可谓大快人心呐,又听闻故友钱老弟来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得不来一趟啊,哈哈。”原亭长林明清身体虽然干瘦,但声音洪亮,颇为直爽的道。
“晚辈也是侥幸胜任,这番打扰老前辈清修真是罪过了”李晓川再次躬身道。
“亭长大人,你就莫要那么客气了”一旁的黑须瘦高的老者李道之接口道,“钱兄与我们三人曾在神炼仙境肝胆相照,互相扶持才能颐养天年,都是自家兄弟”
李晓川焕然大悟。
“那赵秀仗势欺人,老夫稍微劝阻,便被贬斥归隐,如今他也是罪有应得了”张大图倒是直言快语,看起来颇为刚直。
李亭长讪讪一笑道“确实是罪有应得。”
“如今一亭十山皆是百废待兴,不知各位老前辈可有什么高见?”李晓川赶紧转移话题,并不想在赵秀身上多加讨论。
“这亭长职务……”林明清毕竟当过亭长最有发言权,刚要说些什么。
一位小厮模样的人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凑在林明清耳边说了几句话。
林明清脸色登时就变了。
“老夫家中忽有急事,先行告退了”不待别人挽留就匆忙离去。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待我去问上一问”刚直的赵大图离席追了上去。
……
许久之后,连追去问询的赵大图也未曾返回。
“这是怎么回事?”李晓川抬眼望向钱德景和剩下的李道之,有些奇怪的道。
钱德景也是疑惑不解的摇摇头。
李道之朝李晓川告罪一声道:“看来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我和钱兄一起去探个究竟罢”
李晓川朝钱德景点点头道:“也好,有事可跟我说一下,看能否帮的上忙。”
才一会儿,栖龙亭就剩下李晓川一个人在栖龙亭内烤火。
足足过了一柱香,只有钱德景一个人返了回来,脸色铁青。
李晓川不禁心沉了下去。
“老奴办事不周,让亭长失望了”钱德景拜倒在地。
“怎么回事?”李晓川皱眉道。
“这……这赵家派人去了林明清隐居之处,令其不得与你有交集”钱德景低头道。
李晓川面无表情道:“说下去。”
钱德景身体趴的更下了道:“张大图怕赵家寻仇已经逃躲起来了”
李晓川伸手在火炉上烤了烤,似乎想再温暖一下身心,淡淡的道:“还有呢?”
“李道之怕殃及自身,也返回青山亭了……”钱德景头已经贴地了。
“知道了”李晓川一甩长袍站起身,缓步要上楼。
“你为何不跟着一起走?”李晓川霍然转身问道。
钱德景登时就冷汗直冒,颤着身子道:“老奴心甘情愿为亭长效力,绝不敢多想!”
李晓川脸色缓和下来道:“难为你了,起身罢,让十方山神参拜的事情提前办好吧”
“老奴领命!”钱德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李晓川回到楼上,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浑身火气。
朝床榻狠狠的踢了一脚!
嘭!
“他奶奶的!欺人太甚!”
“嘶!哎哟!”床榻下面竟是石头搭建,疼的李晓川龇牙咧嘴,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钱德景听到上面的响动,心中一颤,赶紧溜去办事去了。
一日之后,数道华光飘然而至。
点点小雪,缓缓飘落。
亭外门柱上,苍劲古朴的“栖龙亭”三个大字被镶上了冰霜,闪着淡淡的冷色。
神色冷峻的李晓川穿着暂新的青色长袍端坐在大椅上。
“众山神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