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向前，贴着地面，所过之处掀起滚滚黑烟。
她凝聚意识，将其转移至眉心，眸子里光芒变化莫测。时而，又是一道凌厉光影绕身而过，远去后消弭在黑暗中。
本来沉落的阴气被牵动，升腾上空，一瞬间，黑影撞上一束紫光——
灰飞烟灭！
这是她消灭的第一波傀儡，目测数量还不少。
她不敢掉以轻心，第一波傀儡损落，趁第二波还没涌上来之前短暂的空隙，加大瞳术力度，不留余地继续进攻！
傀儡源源不断地出现，攻击，湮灭。如此几个循环下来，她发觉在幻境里使用瞳术，还挺得心应手的。
来不及享受喜悦，便觉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入身体，狠狠冲击着丹田。
心底那点窃喜顿时荡然无存，她整个人提高了几层警觉，一面坚持着瞳术输出，一面低下头检查自己身体的异样——
那些被湮灭的傀儡，化作灵力进入她的丹田，数量很多，波动煞是强烈。
不知该喜该忧。说来，喜是算补上了先前使用瞳术所耗费的灵力；忧，她怕这些未知的灵力过多，身体受不住。
丹田的剧痛就是最佳证明。
她神思急转，既然自己盛不下这么多灵力，不如在它们进入身体之前就用出去！
说白，这些灵力就是被她收复的傀儡化成，此刻为她所用，去干掉别的傀儡。
屠杀同类，自相残杀！
她后退数步，冷眼看着一团团黑雾撞击，爆炸……肮脏的碎片横飞，她拿起琉紫扇拍掉，面上波澜不惊。
未曾想到，幻术和瞳术的结合力量竟如此之大！
如此轻易地控制了意识，并将其毁灭。
她忽地想起，自己之前是打算找出傀儡意识，操控收复，然后自己全身而退。照这么个杀法下去，傀儡没了，她还收复空气？
虽能全身而退，却也没捞到一丝半点的灵力，那璃夜把她弄这里来的意义在何处，想想还是亏。
那就在傀儡消失前，再尝试收复一把！
她现在已经控制了它们的意识，要想操控，先得驾驭……
如何唤醒，沉沦于厮杀混战中的傀儡？
她抬手，举着扇子将傀儡意识聚拢，瞳术骤变，照亮了整个黑雾团。
混战戛然而止。
傀儡们安静下来，围着她悠悠转，很乖巧的样子。
花棠忍不住笑了出来，动动手指，把琉紫扇一个翻转，扇柄指着众傀儡，将意识传输过去：“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别打了，认清你们眼前的人。”少女扬了扬下巴，声音清越，神色淡然自若。
波澜不惊，方是真王者的睥睨之色！
黑雾扭身子般动了动，又静下来，花棠正想趁这个机会上前收复，黑团子里突然冒出个声音：
“吾等认得您。”
苍老而嘶哑，那是人类的嗓音。
“您是鬼王的母亲。”
黑雾整个被唤醒，浓缩成一团再次沉落，凝聚在她脚下，颇有几分臣服之态。
花棠吃了一惊，“里面有人是吗？”
黑雾安静地沉在那里，人声彻响夜空：“尊贵的夫人，恳请您带领吾等走出傀儡之魄！”
“你们，不是傀儡？”
“吾等为傀儡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