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昼门属东海一带,扯上西域,便完美避开了九昼门偷袭这回事。
花棠笑吟吟地上前,抬手指了指黑雾缠身的九昼门等人,问国相:“那您看看,是不是这些人呢?”
国相麻溜地接话:“这老夫哪会不认得,四方玄门中大名鼎鼎的九昼门呐,怎么,暮黎宫也欲与之合作?”
语毕,又坦然一笑,面上皱纹衬得笑容很是老练,却无亲切感可言:“想必夫人可能误会了什么,那巫蛊师尚未抓到,反倒把我们绑起来了,这便是暮黎宫的待客之道么?老夫深有体会啦,哈哈。”
亮晶晶地目光扫过他的脸,花棠笑:“姑娘我也是见识了,国相与九昼门的作客礼数,也给咱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转身,指了指月塔,“这些灵力,这些断壁残垣,大伙儿是想给暮黎宫换新地儿么?”
继而,又滑稽地拱手作了个揖:“大家的好心,暮黎宫领了!”
若非傻子都听得出话里的讽刺。没顾众人扭曲的面色,黑雾方阵开始变化,暮黎宫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站在月塔三尺开外的九昼门门人奋起抵挡,勘天师慌忙指挥战斗,却愤恨这里没几个精通灵术的,对于法阵,他顶多做个指路人,没人落实行动也白搭!
九昼门几人力气倒不小,一声巨吼,手臂肌肉膨起,重重打在黑雾边缘,却反被一股巧力带骗,灵力钻入,又将攻击反弹回去。
一时,哀嚎连连。
不远处,国相等人依旧被困在黑雾上,那头花棠尚未动手。一行人心惊肉跳地看着,惨、实在惨没准轮着这惨状的下一人便是自己呢。
国相端不住那老成的微笑了,张了张嘴巴似要说话,喉咙口却一卡,黑雾迅速缠绕住脖子。
恶心他内心狠狠一颤,面上却隐得极好。花棠就站在他身侧,只见那姑娘一垂眸,乖巧的样子,声音低沉:“别怕,我们是盟友啊。”
又扬起下巴,朝天空响亮地喊道:“暮黎宫承蒙国相照顾,小贼抓到了,还请国相立即行刑!”
惨叫一片。
国相眉尖的褶子都皱到一块了,又听那姑娘笑道:“国相大人真是大手笔,原来,还派人在暗道里放了法阵,这贼抓得,那叫一个爽!”
一语双关不,不知几重关了。
他背脊一凉,纵使油嘴滑舌能说何种圆场的话,喉头却始终塞着,那黑雾缠在脖子上,冰凉、湿黏,好似浸过黄泉水的鬼爪,捏紧了呼吸。
花棠退后几步,冷眼扫了圈那头的惨状,又看向国相:“你在怕什么,你是暮黎宫的盟友,小贼也是你捉的,暮黎宫不是忘恩负义之流,定会保大人平安。”
“今天的话你也不必担心,反正。”花棠笑,话说得贴心至极,“反正这些小贼也出不去了,不被您就地处决了么,小话,也自是不会被带出去的。”
好似真的考虑周到,国相无从反驳,心头,却又总有浓烈的不安在作祟。
她笑得自然,论伪装,年轻漂亮的姑娘一点也不逊色与他——纵横朝廷,混迹江湖的老狐狸。
他找不出一丝破绽!
国相不敢轻信,说不出话,只得用目光不着痕迹地观察她。
当然不会是表面上的联手与保护,不然她之前说那些话岂不白搭了。要么是要挟?这姑娘到底要做什么,有迹可循,又实在捉摸不透。
她盛情高涨的样子,既像是要挟,又似极力掩盖。掩盖的,是她已知道的什么事,还是,不想被看出自己在瞎蒙,纯属心里没底表现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