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出,刘亨赙顿时觉得心头仿佛被大手猛地捏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敢,小人真是铁铺商人,平日里也就和他们有些生意来往,真没有参与过海匪的事情,这些吕宋的华人士绅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是吗?”李默故意提高了音调,围着满头大汗地刘亨赙走了两圈,忽然停在了他背后,轻轻说道:“先生知道李默最讨厌什么吗?”
刘亨赙不敢回头看李默,只飞快地摇了摇。
“我这个人,最讨厌就是有人在我面前说假话!我知道你为何站出来,除了想引起我注意外,还想和这些海盗撇清关系,来掩饰你的真正目的,因为你怕我知道后,会生气,会影响对你的印象!”
“但你忘记了一件事,做小弟,需要诚实。”
“刘亨赙先生!”
听到李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刘亨赙仿佛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身子更是变得僵硬僵硬,等他好不容易扭头看去,才发现李默早已是一脸铁青,忽然间他明白这是做了件多么傻的事情,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家识破了!
“刘亨赙,字图琼。现年二十三岁,十六岁随伯父远走吕宋,现在是兴隆铁匠铺老板,和吕宋华人富商们交情不错。而且你还懂制火药,铸山炮,并且和吕宋当地武装关系很好,时常给他们提供一些火药和武器。”
严复将段飞得来的情报缓缓道出。每道一句,刘亨赙的身子就震一下,等说到他懂制火药,更是早已满头大汗。
“带下去,单独关押起来!”扫一眼全身轻颤的华侨将军,李默微微一笑,对文秀挥了挥手。
“是。”
见到刘亨赙被带走,李默这才向关押女眷的地方走去。杜大壮虽然也紧跟着上去,但还是有些不懂,拉了把边上的严复,轻问道:“严先生,少爷不是想收拢这家伙吗?咱们为了他连夜赶到这里,难道就这么把他关着?”
“做小弟需要诚实!”
严复咀嚼着这句话,扫了眼越走越快的李默,心底升起一丝感慨,面前这少年虽只有十七八岁,但心计却比成年人更甚,笑道:“大壮,你还是不明白,少爷这是要用他啊!”
“用他?用他为何还把他关起来?”杜大壮更挠头了。
“刘亨赙手段圆滑,做人八面玲珑,这是优点。因为吕宋和南洋民族众多,成员复杂,他这一手若用好了,足可纵横这片海疆!但是……。”严复眯起眼睛,停顿了一下:“他圆滑有些过头了,他想攀附少爷,却死活不愿意说出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无论他出于什么担心,都只能说明此人私心太重!”
“人有私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把这份私心盖得严严实实的。”严复扭头看了眼若有所悟的杜大壮,笑问道:“你说少爷能放心把大权交给这种人吗?”
杜大壮有点明白了,感情少爷这是不放心啊。但也有些纳闷,难道说关起来就能让那个家伙没了私心?而且这吕宋也不是只有刘亨赙一个人可用,为何严先生说少爷还是想用他?
对后面这个问题,严复也有些猜不透,他当然不知道李默知道了那家伙后世的威名才下定了决心,不过既然少爷准备用,就肯定有他的想法,所以立刻说道:“少爷刚才故意点穿他的名字,就是要让他知道其实他的一切早在我们掌握中,剥开他心底的一些东西!”
“至于再把他关起来,则是给他一个反思的机会,若是这次他不能醒悟,那么……。”严复虽然没有说完,杜大壮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少爷这是在玩俺们老家熬鹰的那一套呢。”
“孺子可教。”严复呵呵一笑,看着越来越远的李默,忽然非常想知道,这位心思深重,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少年,又到底要怎么调教那位“兰芳后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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