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庄墨面前,使尽自己的功夫,都想要至对方于死地。而曲阳虽说是曾经位极风云榜的人,但是这么些年来,就一如他自己所说,江湖代有人才辈出,自己如今这个岁数,显然已经不是公孙佐的对手。
仅仅五十招内,曲阳便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两人奋战之时,最忌讳的便是分心,曲阳此番的分心与疲惫,无疑是给了公孙佐最大的突破口,折扇在手中轻转,下一刻他便凝聚了力气,那带着他浓厚气力的折扇,便朝他胸前一击。
曲阳的身子被这气力反噬墙上,而后又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大口鲜血便吐在了地上。
原本这个时候,公孙佐应该再给其致命的一击,以报当年之仇,可是公孙佐却偏偏的止住了动作。因为那坐在一旁观战的庄墨,不知是否因为两人打斗中所夹带的风入了喉咙,竟是身体不适咳嗽了起来。
这时候庄墨的不适,无疑是让公孙佐给分了心神,给了处在下风中的曲阳逃走的机会。
那一刻,曲阳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吹了撤退了信号,率先从窗户处跳出,逃遁了去。
七杀堂的人听见信号,也都纷纷的撤退。
待他们人都撤走,一直未曾出面的郎十三突然出现在方才曲阳逃走的窗前,公孙佐朝他道:“去跟着他,万不要让他同欧阳覃的势力联系上!”
郎十三点头,施展轻功追去。
庄墨手抚心口,歉然道:“看来风云山庄与曲阳之间的恩怨,又要耽搁上一些时日了。”
公孙佐道:“无妨,先生所谋之事,聆风阁与风云山庄会倾囊相助,这是多年前父亲与我达成的协议。”
庄墨道:“让你们无端卷入这朝堂中去,也是为难你们了。”
公孙佐摇头:“江湖中的人,又有哪个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被卷入朝堂纷争中呢。”
想起多年前山庄的那次突变,他与父亲被人残害差点死去时,便是被面前的这个人所救。这个人不仅救了他们性命,还在背后设计让父亲重夺回了山庄,救命之恩是天大的恩情,他不敢忘却。
方才还热闹的庸王府,霎时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刚刚那场决斗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一道沉重的闷雷响起,庄墨从窗户遥望那划过的那长长的闪电,想起那个害怕打雷的少年,突的开口道:“要下雨了,不知那里是否也要下雨了。”
公孙佐不知道他口中的那里是何处,但是看庄墨的神情,他也不多问,只道:“听闻今日散朝时,太子府上的人伺候的都兢兢战战,他可是在府上发了好大的火。如今庸王在江州的事情才传来,庸王府就遭到了刺客,欧阳覃这是想要破釜沉舟了。”
庄墨了然,“知道南安王有意在扶持庸王,她定然是着急了,想要在庸王没有回来之前便除掉我,方才曲阳的话中,也提及了庸王,现在怕是庸王那边,也不太平吧。”
公孙佐道:“庸王自身的功夫甚好,加上身旁又有顾安,还有夏钊在旁,不会出现什么事情的,倒是你……”他语气稍顿,带着担忧之色的看向庄墨:“你身子这样的弱,这段时间庸王不在,欧阳覃又对先生虎视眈眈,我会差人在暗处保护先生的安危。”
庄墨并没有推辞:“也好。”
公孙佐突然似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太子一方的势力独大,又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南安王心中也早就知道,为何会现在才想起来扶持庸王?”
庄墨低眉一笑,“你真以为他这是在扶持庸王?”他说这一句话时,语气是极其的讽刺。
这一句讽刺问话让公孙佐有些狐疑,不是吗?至少现在明面上所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但是他深知庄墨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句话,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对着他话里的话细细的思忖起来,而后他似想通了一般,抬眸惊道:“你是说,他这是在利用庸王?!”
庄墨点头,深叹口气道:“从开始,你我都知道庸王不受宠的真正原因是何,将来南安国君可以是现在权势倾天的太子殿下,但是绝对不会是如今看似风头正胜的庸王。”
高仙庸是因为没有才学和势力才会被南安王如此看不起吗?
答案自然是:不是。
这么些年来,高仙庸在战场的杀敌,过五关斩六将,哪一战不是为南安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就这么一个文武兼备的皇子,却丝毫不受南安王的青睐,追究其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身世罢了。
高仙庸的生母丽妃,当年也曾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可是在蒋家叛乱那件事情上,身在后宫的丽妃却当着面朝文武的面,跪在君王殿前求彻查此案!
当年的那桩案件已经是无回旋的余地,一个叛乱的将军,后宫的嫔妃会出面求情?这当时引起了满城的风雨。
丽妃与蒋家素未谋面,之间也未曾有过什么往来,为何会在这紧要的关头,出来舍命求情?
王宫里的事情永远都是被百姓津津乐道的,最后不知怎的,便横空刮出来了丽妃与蒋老将军曾经是恋人的这段风。
那时蒋家已经覆灭,蒋老将军也已经阵亡在夷洲城,其传言的真实性也已经无从考证,然而南安王依旧对此事耿耿于怀,从那之后便将丽妃禁足在华阳宫中内,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当然也包括高仙庸,直至最后病逝,都未曾去看一眼。
当年的那桩事情,在南安王心中一直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