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状师啊,我经营的是素织坊,是布店。大盗什么的,我看您还是去跟咱们县太爷说说吧。”她轻声道。
沈心录摸摸鼻子干笑两声道:“我这不是想替菱县县令谢谢你吗?周扒皮那案算是结了,周家以自杀为名撤案后就再没生事过,这事算是到此为止了。年前姑娘的一席话可给菱县县令提了个醒,让县衙捕快们的年都没过好啊。”
说到这份上了,聂书瑶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了,笑道:“咱们朐县也是一样啊,会不会是我危言耸听了?”
沈心录道:“非也!姑娘的揣测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位庞巡抚已经离京了。”
“果真是……庞巡抚呀。”聂书瑶微蹙眉,在朝中姓庞的可就那么一家。
“说得是!”
两人说话像是在打哑谜似的,反正雨芹是听不懂。平时她跟沈樱相处得不错,跟沈心录也算熟悉,就小声地嘀咕起来,“小姐,是因为这位庞巡抚要来了,大牛哥他们才忙得连年都没回家过吗?”
聂书瑶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巡抚可是个大官呢,从京城一路下来是要监察百官的,这走走停停的事就少不了。我想到了咱们这一片怎么着也得再过一两个月吧,那时刚好是院试啊。”
说到这里她又有了担心,可别在院试上面出错,要不然他们姐弟的算计都将成空。
“是啊,事情一多这走得可不就慢了吗?”沈心录附和道。
雨芹道:“那么说沈状师也就越忙了啊?听说包青天也做过巡抚,每到一处都会接很多状纸呢。”
聂书瑶道:“你以为是个巡抚都是包青天啊?我猜咱们的庞巡抚接得最多的不是状纸而是宴请的贴子。”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到这里,聂书瑶知道她终于被沈心录带进了大盗风月的话题,再不直接问的话,沈心录可能还会继续就这些问题说下去,那可就浪费时间了。
她的心可还在马车作坊上面,马上就要院试了,得赶在院试前为熙儿造一辆马车,这可是很好的宣传机会呀。而且这样的车坐着也舒服,更有利于他临场发挥。
不过,若有人说他是商户子怎么办?
“买地”二字出现在聂书瑶脑海中,以前也想过买地,可从没像现在这样急迫,还有两个月呀,一定得买地。家里地多就好办了,最多被说成地主爆发户,但那也是农户。
“……聂姑娘你说呢?”
在聂书瑶的耳中沈心录的声音猛得拔高了,抬头问:“什么?”
看着沈心录跟雨芹的眼神她拍拍额头,“开小差了,不好意思。”
沈心录呵呵笑道:“无妨,无妨。不知姑娘觉得从现在开始抓紧城里的治安有必要吗?”
正月里时,捕快们着实紧张了一个月。随着风月大盗的传闻小了后,慢慢地就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他们终于能喘口气了。
聂书瑶道:“依我看没必要草木皆兵,大家该干嘛干嘛,那风月也不会天天去打劫吧。”
沈心录道:“风月只是一个人当然得休息了,可他的手下多啊。打着他的旗号打劫者大有人在,就不知哪些是假借他之名趁火打劫的,这才是最可恨的。”
“风月劫富济贫就没有记号吗?”
“有!每次他盗财之后都会留下一张写着‘风月来过’的朱砂大字,可是……。”
聂书瑶问:“可是最近这类字条多了起来?”
沈心录点头。
“改天你找几张这样的字条给我看看,说不定能从这里看出点什么来。”聂书瑶道,略一思索后又说:“不过,你得将每个字条现世的时间标出来。”
“多谢姑娘!”沈心录听到这话马上起身拱手道谢。
这一动作让雨芹再次摸不着头脑,这聪明人说话可真累。
聂书瑶也起身道:“沈状师客气了,不知我那铅笔可用得惯?用这笔写字没练过的还真不好写呢。”
沈心录笑着取出铅笔跟那有着皮子封面的黑色笔记本,说道:“正要向姑娘讨教呢,不过光看这颜色,这外形就是沈某喜欢的。”
如此这般两人才将话题转到聂书瑶的新产品上来,其实会写字的稍加练习就都会用铅笔,再加上那偏硬的纸,用不了多久就能写得飞快,中途都不用换墨的。
一刻钟过后,沈心录带着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走了。
他刚出门,雨芹就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小姐,沈状师是在求您办事吗?”
聂书瑶拍拍雨芹的肩,解释道:“是啊,风月大盗固然讨厌,但也属于盗亦有道的人。而那些偷鸡摸狗之辈就不行了,那可是真正的贼。沈状师是让我辨认一下哪个是真的风月,哪个是假冒的。”
看雨芹还是不大懂,又道:“既然大家的作案手法差不多,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字条,也只能从这里判断一二了。当然,这只是参考。看来风月是真想将庞巡抚引到咱们这里来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雨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到了关键点总会发问。
聂书瑶叹了一口气道:“你家小姐我也不懂啊,感觉不像是刺杀巡抚。若是想刺杀他的话在哪里不能杀啊,非要来咱们这片?难道他跟咱们县太爷有仇?也不像。”
“唉,不管了,雨芹去叫五娘备车,我们还是去作坊看看马车造得怎么样了吧。”聂书瑶说完,打发雨芹出去了。
她需要银子呀,先前讹诈聂家的五千两也快花完了,而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