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的酒楼在朐县还是很不错的,仅次于珍味居跟德胜楼,名为“春香阁”。这名字听起来又香又艳,能让人想到很多。
这春香阁确实如名字那样“香”,养着十来名歌妓。靠着这些个手段来招徕客人,不得不说,聂家人对利用女子赚银子那绝对有遗传基因,一个酒楼不好好提升自身的酒菜,反而搞这些歪门邪道,让很多同行不耻。
宋云飞对此店并不陌生,除了酒菜不行外,这家店在他眼里各方面还算尚可。看着那在阳光下发光的招牌,他双目微眯,嘿嘿干笑两声,大步走了进去。
无论在哪个时代,店小二都是最有眼力劲儿的人了,看到衣着光鲜的宋云飞忙快步迎了上去。
“客官,您请,不知您是几位?”
宋云飞脚步不停,边走边道:“两位,先进来看看。听说你们老板又带回来了两个瘦马,本公子想来见识见识。”
店小二头前带路,笑道:“这位公子算是来对地方了,只是那两位姑娘可不是小店的常驻歌妓。”
“哦?那就是被养在聂家大院了啊。”宋云飞再次嘿嘿一笑。
“这个……。”这话店小二可就不敢接了,背后说东家的店小二可不是好小二。
= 进门就看到了穿着儒雅的凤无崖刚刚吃完一桌子的好菜,正在跟向他讨饭钱的店小二理论。
凤无崖此时就是一名特有气质的书生,连说出的腔调都带着极浓的酸儒味。
跟他说话的店小二穿着打扮很精神。也很能说,笑道:“这位公子原来是读圣贤书的啊,可我们小店也是小本买卖。您这一顿可是吃了十两银子呢。要是收不上这饭钱来,小的可就得赔给店里十两呀。小的家里可是上有老母下有小,全张着嘴等着小的赚银子吃饭呢。”
店小二的嘴一张一合,大有说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凤无崖心中郁闷,到底谁是演戏的啊,这小子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可脸上却还是没有半分不满的神情,笑道:“小二哥。这个在下懂。在下也不是那种吃霸王餐的人,只是想让你告知一下本店的东家,在下有话要说。”
店小二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干笑道:“有什么话先将这顿饭的银子付了再谈。”
他心中却是鄙视不已,这家伙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也是个吃霸王餐的。过会得跟掌柜的好好说说,现在骗子的花样可多了。
凤无崖又道:“要不。借贵店笔墨纸砚一用?”
“你想干什么?”店小二警惕道。
凤无崖装作看不懂他的表情。和煦地笑道:“不干什么,突然想写字画画了,等我写好画好,马上就付饭钱。”
店小二这才放下警惕,就怕这些书生们借机闹事,可他们还真不能对书生怎样。还是那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相信以书生们的傲气也不会吃霸王餐吧。
想到这些后。店小二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等着。”便向柜台拿笔墨纸砚了。
宋云飞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饶有兴趣地坐到了凤无崖不远处的坐位上,随便叫了两个菜,便看起热闹来。
没多时,店小二取来笔墨纸砚,也张罗着收拾好了桌上残羹。
凤无崖将宣纸铺在了饭桌,他稍作酝酿便挥毫泼墨,下笔如飞,很快就画出了一副牡丹图,然后再提了一行小字。
“国色天色,牡丹如人,人如牡丹。”
在他写完这几个字时,周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中年人捋着胡子念道。
宋云飞也走过来看热闹,在他看来这画是画得不错,可是人如牡丹却看不懂了,问道:“人在哪儿?”
整张纸上有一半画得都是争艳的牡丹,可人呢?除了远处有个亭子外,人在哪呢?
凤无崖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无崖居士”,便收笔冲着四周之人抱拳,笑道:“感谢诸位的捧场。”
“你画上的人呢?”宋云飞再次问道,他只跟凤无崖大概说了一下计划,具体怎么做两人是完全不知情,可以说都是临场发挥。
“是啊,人呢?”刚才那位念这几个字的中年人也在问。
凤无崖笑着一指亭子里的那一处嫩黄的人影儿,道:“这不在这里吗?”
姑且叫这点嫩黄为人影儿吧,处于似像非像之间。要说这是美如牡丹的佳人,那可就勉强了,看得人还必须得脑补才行。
所有人都看着他笑了,这还是看他是一个读书人的面子上没有大声,这哪里是堪比牡丹的美人呀。
不过,店小二却还没练到如此涵养,叫道:“哄人的吧,就这个黄影子就是人如牡丹?”
一听这话,凤无崖炸毛似的大声道:“你这店小二怎么说话呢?在下好心好意画副国色天香抵酒钱,你不识货就算了,还说我这不是美人儿?”
“什么?”店小二也炸了,同样大声道:“你说用这破画儿抵这一桌酒菜钱?”
凤无崖冷哼一声,慢腾腾地吹着画上未干的墨,道:“在下改注意了,不用这画来换,你们这酒菜还不值我这一张画呢。”
“你……,就你这张破画,还值钱了?”
店小二欲上前夺画,凤无崖护画,两人很快扭作一团,最后那画被一扯为二。
凤无崖怒了,指着店小二让他赔画;店小二也怒了,揪着凤无崖让他付酒钱。
边上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宋云飞看了一眼大门外,看到不远处出现一个身穿黄衣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