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抬手,从后捏住胡亥的脖颈,胡亥微微挣扎了一下发现虽然扶苏并没让他感觉到疼痛,可自己偏偏动弹不得,他心中因为扶苏近乎嫉妒的举动而产生的优越感瞬间消失无踪。
这时候,扶苏压下手掌,胡亥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顺着他的动作向前倾,直到嘴唇贴在一片皮肤,扶苏侧脸的皮肤。
很温暖,但和细嫩光滑沾不上丁点边,是属于男性那种充满了阳刚和韧性的皮肤。
嘴唇上传来的触感让胡亥忍不住伸出舌头,顺着扶苏的脸颊轻轻滑动,晶亮的水线随着胡亥的动作出现在扶苏脸颊上,他的眼眸微微眯起,放松了压迫着胡亥后脑的力道,胡亥发出一声低笑,伸手搭在他肩头,整个人都挂在扶苏身上,顺势侧首在扶苏下巴上咬了一口。
“胡渣扎得我舌头疼。”胡亥眉心微蹙,可眼角却瞥向扶苏,勾起的嘴角让他心中真实的情绪暴露无遗。
扶苏伸手托住胡亥的下巴,轻笑着说:“张嘴让我看看。”
胡亥毫无抵抗的张开嘴,嫩红色的舌头安顺的躲在两排整齐的牙齿后面,被扶苏探入的手指轻轻捏住,他忽然闭合了嘴唇,舌头卷住扶苏修长的手指,在沿着手指滑了一圈,在食指和中指之中微微停顿,随即挤进缝隙,轻柔的挂着手指内侧的皮肤。
扶苏垂眸看着胡亥的动作,曲起指节向外抽,胡亥却猛然咬住他的手指,含混的说:“怎么了?”
扶苏苦笑一声,抓住胡亥的手掌穿过衣袍压在胯上,十分压抑的说:“别撩拨我,我这几年过的够辛苦了。”
胡亥放松牙齿,让扶苏抽回手指,却在他快要离去的时候又咬了咬,然后笑着坐直身体,低声道:“你还很理智,所以我觉得你忍耐的不够辛苦。”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说:“你屋里的女人们……?”
扶苏深吸一口气背过身,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与胡亥面对面坐着了,当初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了一名美丽——无关性别,但只能够用美丽来形容——的青年,而他也认清自己的感情,不再是过去能够对胡亥亲近表现得无动于衷的自己,因此,任何亲密的小动作对扶苏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和诱惑,他必须拉开适当的距离。
想到这些,扶苏嘴角笑容越发无奈,他心里很清楚,胡亥口中说着对自己真情,事实上,他也相信胡亥对自己的感情,但这并不代表胡亥愿意现在就躺下来,让他为所欲为,而扶苏也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发生如此突然的转变。
胡亥和他本就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亲密无间,扶苏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是因为两人之间感情加深让事情变得水到渠成,而非单纯出于满足需求。
胡亥的问题让扶苏心头发闷,不过这也很好的让他尽快从迷幻的引诱之中清醒。
他喘息一声,咽了咽口水湿润被渴望灼烧得干哑的喉咙,勉强开口回答:“她们正是大好年华,没有必要留在宫中陪我虚度年华,我送了些嫁妆,让她们出宫了。”
“……至少这样,她们还能拥有丈夫和孩子,不用守着空闺在每一个夜晚期盼不可能到来的人。”扶苏此时的声音十分柔和,柔和得近乎叹息。
胡亥知道扶苏是个经历过血与火磨练依旧保持着心中仁厚的人,却没想到听到扶苏对服侍过自己的女人的安排,还是升起了自豪的情绪。
一个人若能够对待自己毫不在意的小人物仍旧宽厚和善,那么对这个人投入多少感情都不必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
胡亥立刻发觉扶苏的决定对自己的影响,心尖最柔软的部位像是被羽毛轻轻滑过,带来无法控制的悸动。
他看了看扶苏宽阔的背影,伸出手臂,从背后抱住扶苏,将脸枕在他背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扶苏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身将胡亥抱在怀里,搂着他一同倒在榻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安静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胡亥忍不住又往扶苏怀中蹭去,直到脸颊感受到他火热的胸膛、手脚完全缠在扶苏身上才停下动作,下一刻,他却被扶苏用力按住手脚。
“别再动了!”
……怎么觉得好像听到了,呃……磨牙的声音?!
胡亥忍不住抬起头向扶苏看去——扶苏总是温柔含笑的表情被一片生硬所取代,他的下颚肌肉紧绷,紧紧抿着嘴唇,眉心拧着似乎很不耐烦的模样,往日深邃的眼睛里却盈满了克制和忍耐的情绪,汗珠沿着他饱满的额头下滑,汗珠滚落而留下的汗渍勾勒出他额角凸起的筋脉。
扶苏的相貌比起几年前更加凌厉了,那些温柔的笑容和纵容的眼神似乎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里他完全是第二个始皇帝了。
这种念头在胡亥心里生根发芽,随即,他意识到真正手握大权的扶苏愿意为了自己忍耐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当一切唾手可得,当规则对扶苏自身已经失去限制,那么能够让他控制的只有扶苏自身,而扶苏认为自己与他平等,才会给出这样的尊重。
对于上位者而言,给出尊重远比出让感情更难得。
胡亥忽然没有了故意撩拨扶苏的心思,他乖巧的趴在扶苏胸口,侧耳倾听着胸膛中平稳的心跳,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像是驶入港湾的孤舟般平静下来。
“扶苏我过去说‘我喜欢你’,但是现在……”胡亥并没有抬头,但他轻轻勾起嘴角,对自己笑了一下,认真的说,“现在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