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上将军同意咱们的提议了!”收到回信,早就憋得狠了的李信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高声欢呼。
扶苏看了看随身携带的地图,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说:“今、明两日整军,后天开跋,不必急行,也不必担忧安营扎寨的问题,截住回防的代军时间正好。”
王贲点点头,低声道:“但凭长公子吩咐。”
话落,两路边军的日程安排就算是告一段落。
安排的时间匆匆而过,中秋前夜,两路边军已经各自集结在早已商定的位置。
今年的天冷得比往年更早,晨曦出绽,地面上矮趴趴的草地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露水,原本和燕军一样有些懈怠的代军守卫却在城楼下瞭望之后,跌跌撞撞的滚了下来,面无人色的一路狂奔到大营之中,磕磕巴巴的说:“禀报将军,秦军、秦军往北去了!”
司马上一把扯住代兵的衣领,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说:“你说什么?秦军中军将领不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越过易水,直奔代地而去!”
“不,不是!”小兵用力摇着头,脸上已经被司马尚捏得憋出一片青紫,双手抓着司马尚的手腕盼着他松手。
司马尚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么,赶忙松开手,帮小兵拍了拍胸口后追问:“你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兵喘匀了气,赶忙说:“秦军不是从易水河南岸打过来的,而是忽然出现在大营西侧,直奔代地而去,属下看他们举着的旗帜,最少也要有五万人马——代地就剩下两万大军和五万伤残的士兵了,若是不赶紧回防,可怎么办?”
司马尚面色沉重的在军帐中绕了一圈,然后对他摆摆手,低声道:“你先回去。”
司马尚心中惊疑不定,可他确实是拿不准主意。
按道理来说,王翦派出去的十万大军护送两位公子是多了一些,可加上秦王嬴政的信印则一点都不过分,哪怕分兵出来对付代国,也不会一口气分出五万人马,更何况自己手下所说的“最少五万人马”。
但要是让司马尚站在王翦的角度考虑,从燕国和代国之中挑选,只能攻打其中一个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更有战力和恢复力的代国是大麻烦,燕国根本不值一提。
如此一来,更何况王翦本人呢?
谁会将心腹大患留在原地不动,等着代国恢复国力,然后打回赵境!
“……莫非王翦将冯去疾派出来带兵,连夜从易水河岸疾行过来故布疑阵,吓唬我不得不回防代地,进而放弃守住河口吗?”司马尚坐立不安的又走了一圈,心中将秦军这些日子的安排再过一圈,仍旧吃不准秦军的意图。
秦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怎么分兵,秦军都有办法打一场硬仗,另外一场智取,而他手下兵马太少,也没有能商量战略的将领。
这一仗,司马尚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报!大王下令将军回防代地,秦军已经出现在代地附近,大王说他们人数太多,超过守备军两倍以上,无法抵挡!”传令兵从代地而来,疾驰到军中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说完话,他直接摔倒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司马尚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他猛然起身惊呼:“秦军竟然真的直奔我代地而来,打算将咱们彻底剿灭?!传我将令,西侧联军的代军立刻脱出联军,直奔代地返回,我们必须保住国土!”
司马尚吩咐完这一句话,骑上快马直奔联军大帐而去。
进了门,他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说:“秦军直奔代地而出,大王当初同意和燕国联军是因为两国唇齿相依,理应共同抗秦,眼下秦国放着三十万大军在燕国河岸旁边却纹丝不动,只等待我代军精锐尽数安排到此处之后,他们一举奔向代地——太子对此事该作何解释?!”
太子丹眼神十分无辜,可无辜之中又夹着一丝庆幸,庆幸此时被秦国攻打的是代国而是燕国。
但太子丹已经在燕国享受荣华富贵十数年,看人脸色的功力退步严重,面对司马尚根本遮掩不住自己的神色。
司马尚清清楚楚从太子丹的眼中读出他的心情,虽然明白这一次秦军攻打代国并非向来以出卖盟友为常态的燕国所为,心中的恼怒却分毫不少,甚至,因为燕代仍旧是联盟而更加愤怒。
他大吼一声:“燕人无耻,怎堪为盟!”
随即,司马尚懒得再与太子丹废话一句,骑马直奔出大营,冲进军营之中。
哪怕赵国已灭,司马尚仍旧是一身残赵特有的朱红战甲,挥舞着长枪的身影立刻吸引了全部代军的视线,他们迅速读懂了将领比划出的含义,经历无数战事的残赵精锐人人都是战场的勇士,他们最不缺少的就是临战的反应能力,不等司马尚发出号令,已经脱离了混编的联军,自整队形,随着司马尚直接冲出大营,直奔代地而去!
太子丹被眼下的一幕惊呆了——燕军从来没有这样精锐的大军,他更没见过真正身经百战的老兵有多么神奇的本领,直到代军全部冲出联军大营才回过神。
随即,太子丹面色如土、心如死灰。
燕军根本不能和代军刚刚显示出的本领相提并论,别说一对一,哪怕一对三都有难度,眼下十五万代军已经全部离开联军大营,哪怕燕军有三十万大营,一旦秦军到达,他们又能抵抗住多久?全是给秦军送军功的!
破晓时分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