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似乎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长歌妈妈在她五岁的时候不在了,那一年除夕的夜晚,她的爸爸突然离家出走,消失的像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她,也就当他死了。
她的其中一个阿姨想要把他们兄妹接过来养,而那个阿姨家已经有三个孩子,生计原本就难以维持。
那年长安十岁,长歌五岁,他拒绝了阿姨的好意,坚持住在自己的小家,那怕它不再温暖,那怕它支离破碎。
爸爸对他们而言不是一个好的名词,他抽烟酗酒还好赌,发酒疯的时候会乱打人,妈妈过早的离去跟他脱不了关系。
妈妈去了,他以为整个家都在他的肩上,这个好吃懒做的男人,没有一刻想要承担属于他的那一份责任与担当。他给他们兄妹俩留了一年的生活费,拿走家里所有钱,消失的再无影踪。
妈妈那边的兄弟姐妹早些年家境不算好,但总会拿些钱出来接济他们,时常来探望,因而他们跟表亲们关系很好。
而爸爸这边,原本跟家里闹翻了才搬出来的,也没什么好指望。
舅姥爷最喜欢妈妈,也是最为反对妈妈婚姻的人,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跟母亲怄气,不相见,不言语。
然而等她不在了,舅姥爷在母亲的灵堂前,哭的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那时候舅姥爷是一个历史老师,在当地小有名望,暑假时候会开辅导班。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古城,很多人渴望探知古人的奥秘,希望发掘不一样的历史,同样希望一举成名。因而历史是当地的热门,舅姥爷的收入在那时候算是高的。
妈妈不在之后,因为舅姥爷的坚持和亲戚的劝说,舅姥爷就成了他们家的支柱。
就这样过了几年年,爸爸可以当死了,她对妈妈的思念却越发的深。
七岁那年她读一年级,因为哥哥比较聪明,跳了一级,上了初中,所以他们没有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哥哥的学校还要远一些。
哥哥是外宿生,放学之后会骑着自行车来接长歌回家
。那一天因为哥哥班级有事,就叫同学来通知长歌让她自己回家。
学校本来离家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只不过喜欢跟哥哥在一起而已。那天她有些失落,但又理解哥哥,他本来就是为了省学费才那么刻苦读书,正如他后来初中跳了一级,高中又跳了一级。
正是那一天,发生了一些很不一样的事情,它有时候出现在你的脑海里的时候,就好像它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给了你提示一样,匆匆的走个过场。
回家的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天色却突然变得阴沉,那种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阴风,即使她才小小年纪,依旧可以无比强烈的感受到,她确实害怕了。
因为没有家人的陪伴,长歌的暴脾气比谁都强,方圆十里估计每人敢惹他,何况她还有一个十分护短的哥哥,打架也比同龄人要强。他们都不想靠拳头解决,可现实的嘲笑让他们无从选择。
回家必经之路是一条古道,两边的树木都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遮天蔽日,却能保持冬暖夏凉,在当地算是一个传奇。
长歌能明显感受到背后刮过一阵风,它似乎不用经过你的衣服,便可直接触碰到你的肌肤,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她心里害怕,却又猛然转身,果然什么都没有。当她再次转身的时候,猛然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嘴里念念有词的老婆子在面前无限放大。
她吓了一大跳,看见路边的树枝便抓了起来,对着那个老婆子打了几下,打的她嗷嗷大叫。
“臭脾气倒是没变!”那老婆子瞪了长歌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了她白色的瞳仁震慑到了,反正她不敢再打她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吓我!”长歌叉着腰,指着老婆子喊话,也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小鬼,你十岁那年会捡到一枚古铜戒指,你要保护好她,它将来能送你回去。但你弄丢也没事,你会死的很惨的!”老婆子笑的奸诈又得意,那语气差不多就是你就算得到它我也会毁了,你还是会死的很惨一样。
长歌看着老婆子瘆人的模样,又连连退了两步,她明明嘴巴都没有动,为什么我却听到了声音,这一定是个恐怖的噩梦。
“你你你为老不尊!”长歌虽然害怕,却还是冲着老婆子吐了吐舌头。
老婆子捏了捏拐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
“你滚,次次气死老身,下辈子老身一口气还回去!”才说完便拿起手中的银色拐杖,一下子敲在长歌的脑门上,末了诶呀了一声,似乎搞错了技能,也只好悻悻离去。
“长歌,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着凉了可怎么办?你长安哥哥今天怎么没来接你?”
长歌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竟然坐在长椅上睡着了,关键是脑壳真的很疼。
“长安哥哥有事,让我自己回家不用等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睡着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不是梦!”长歌抬头看着只比自己大七天却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付凉笙,两只眼睛眯成弯弯的月芽。
“是什么美梦啊长歌,瞧你高兴的!”
付凉笙牵起长歌的手,两人并肩而行。
“我好像梦到神婆了,她说只要我能得到天上的东西,就可以让我妈妈起死回生。所以,我一定会让我妈妈回到我身边的,我太想她了。”说着说着长歌就哭了。
“长歌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