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君端坐在床沿边上,头上蒙着薄纱制成的红盖头,丹唇含笑,凤眸低垂盯着纤细的手指,静静地等待着萧君瀚的到来。
今日的婚礼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她本以为闹场的会有扶兮,没想到扶兮牙根没出现,倒是她那“好妹妹”王裴冷嘲热讽,闹了一通,被王妃派人给关进了黑屋子。
不过好在萧君瀚并未当场拒婚,她悬吊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只要是能嫁入王府,不管他们能不能同房共枕,她都有办法来感化他。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如同食了蜜糖一般,甜到了心坎里。
从第一次见到萧君瀚后,她便知他绝非凡人,自此不能自拔,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只是没想到那时候的他清冷而疏离高贵,几年的功夫竟然长成了拈花惹草,fēng_liú不羁,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可是她发过的誓绝不会更改,除非有一日玩腻了不在乎了。
就在她遐思神游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响了,她下意识的神经一紧,脊背绷直,脸颊飞起了一抹红晕。
萧君瀚脚步踉跄,大着舌头道:“新娘子,新娘子在哪?”
站在苏婉君身侧的浣书,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婉君,见她点头后,忙朝着萧君瀚迎了上去,道:“姑爷,夫人在这边。”
萧君瀚眯着眼,盯着浣书,嘻嘻一笑,道:“阿福你怎么一身女儿装扮?好生滑稽!”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揽她的脖颈,浣书脸色大惊,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踉跄着后退,警惕地回头瞥着苏婉君。
这要是被萧君瀚搂住,估计依着苏婉君的性子,能扒了她三层皮!
她忙哽咽着声音,叫道:“姑爷我是浣书,不是阿福!您小心些。”
苏婉君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盯着左右摇晃着去抓浣书的萧君瀚,眼见他马上就要扑到跌坐在地上的浣书。
她再也沉不住气,一把扯下红盖头,快步走了上去,僵硬的扯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伸手托住就要趴下的萧君瀚,道:“夫君你莫不是喝多了?这里乃是新房,阿福怎可能进来呢?”
萧君瀚朦胧着眼,盯了她半晌,忽道:“兮儿,你今天好漂亮,只是你为什么穿着新娘子的衣服?我的新娘子不是婉君吗?”
苏婉君听到他喊兮儿,心下一凉,脸沉如水,手上的力度也不由得加重了三分,直到他把后半句话吐完后,她的面色才稍微好看些。
她低头对着瘫坐在地上的浣书,冷声道:“去给姑爷端杯茶来!”
浣书双腿发软,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爬起,朝茶桌小跑而去。
苏婉君见他醉的一塌糊涂,心中转念一想后,禁不住窃喜,若是他清醒着,他肯定不会同意与自己同房,可现在不同了,他醉着,只要他们过了今夜,明儿一早,他发现他们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他就算是再讨厌她,也不得不对她负责,把她当妻子了。
若是他质问,她也可以找借口说是他自己醉的厉害,这才发生了这些事,而事实的真相,他绝对意想不到!
浣书哆嗦着捧着茶碗走了过去,苏婉君见她抖得厉害,知晓她已把她嘱咐的事给做了,因此她禁不住心下暗笑,莲步轻移,一把夺过碗,递给萧君瀚,道:“夫君喝了这么多酒,嗓子肯定发干,来喝碗水润润喉。”
“嗯。”萧君瀚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拿过碗仰头把茶喝了下去,只是没有人看到他的眼底一闪而逝的戏谑。
苏婉君见他毫不犹疑,喝得一点不剩,脸上顿时挂满笑容,道:“夫君今儿是咱们大喜的日子,虽然你已经喝了很多酒,妾身也知晓您不舒服,可是这合衾酒代表的则是咱们婚后能够和和睦睦举案齐眉的兆头,不得不喝对不对?”
“对,喝,都喝掉!”
她看他脚步踉跄,目光四散,估计根本听不懂自己说的什么,至于应答也多是随口而已,因此她几乎是半托着他拽到喜桌前的。
嬷嬷见他们过来,一个个托着盘子,立在一侧,等候着苏婉君的旨意。
苏婉君扫了眼她们手中的托盘,道:“这些个吃食就算了吧,只要留下这合衾酒就行。”
嬷嬷一脸为难,开口欲劝说,苏婉君冷目一睨,道:“你看世子醉成这样,可能吃得了?若是耽搁到他乏了,困了,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
嬷嬷们打了个寒颤,悄悄地把托盘整齐的放在桌子上,缓步退出了房门。
苏婉君半托着萧君瀚,不让他倒在地上,素手接过合衾酒,递给他,道:“夫君,咱们喝完这酒,就去歇着好不好?”
萧君瀚盯着她呵呵直笑,未答话,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酒盅。
苏婉君见他如此,便要与他挽臂喝交杯酒,忽的,萧君瀚盯着她手中的酒杯,道:“我要你的那杯!不然我不喝了。”
她见他转身欲走,生怕他再把酒盅给扔了,赶紧道:“依你便是。”
她小心地和他互换了酒杯,他这才按着她的摆弄抬起手臂与她互挽着,另一只手抬起用大袖子挡着面容,把酒杯中的酒水迅速倒在了暗中拿出的厚棉帕上。
他偷偷的瞄着她,见她没有起疑,“哈”了声,用袖子擦了擦嘴,把酒盅顺手扔了出去。
苏婉君见此大骇,飞身便把酒盅接在了手中,急道:“这东西不能扔!”
萧君瀚眯着眸子看了她眼,嘴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继续大着舌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