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兮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心立时掉进了深渊,生无可恋。
她一个堂堂长公主竟和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并且还是没穿衣服的,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要是这件事情传到北御,她还有何脸面去见柳昭元?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想到柳昭元,扶兮越发心如死灰。
国师半身围着扶兮拿来的女装,拎着她站在门口,警惕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管家搀扶着王爷来到药园,王爷一脸郑重,撇开管家的手,独自朝园内小屋走去。
他走至门前,低声道:“国师不请自来,还真是让寡人受宠若惊,这药园内多为毒草,对身体伤害极大,还请国师移步会客厅。”
扶兮屏住呼息,紧张的如同一张铁板,一动不敢动。
王爷见屋内鸦雀无声,并未有任何回应,嘴角微翘,望着紧闭的门,又接道:“国师莫不是需要什么药材?若是国师开口,寡人自当尽力而为,但是国师偷偷来到这里想必大有不妥吧?”
国师依旧不言语,冷冷的注视着木门。
王爷等了会,还是不见回答,只能又接道:“既然国师不肯移步,那寡人便进屋去和你详谈如何?”
他说完便伸手去推门。
“不行!不能进!”
萧君瀚大叫,这地上的东西,就算是内力深厚的人想要站稳都极不容易,更不用说父亲这虚弱的身体了,若是他进入,再滑入水池,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他控制了下情绪,尽量让口气和缓:“父亲您不能进来。”
扶兮听到萧君瀚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暗道:姓萧的终于做了件人事,要是王爷进来了,她岂非死定了?
王爷放在门上的手缓缓撤了回来,冷声道:“为何?”
“因为……”萧君瀚吞了口口水,望向赤裸的国师,只能硬着头皮,接道,“因为我在和兮儿泡鸳鸯浴。”
“……”
要不是国师拎着,扶兮差点摔在地上,他这理由比让王爷进来看到现在的场景还要让她崩溃。
扶兮暗暗发狠,若是有机会,她定要把他千刀万剐,这该死的,竟然敢毁她名声!
她很想回头给他一个恶狠狠地眼神,但是身后就是国师宽厚的胸膛,她根本不敢动弹分毫,只能忍气吞声,接受着这肮脏的诬陷。
王爷冷哼出声,厉声呵道:“逆子!”
如此好的机会,竟被他这一句话给毁了,王爷气不打一处来,只能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给我滚出来!”
若是萧君瀚不开口,那他就可以在以后用这个理由来威胁牵制国师,没想到自己蠢货儿子一句话就让自己的计划彻底落空。
萧君瀚苦着脸,道:“父亲,药效还没消失,我动不了。”
王爷气的牙根生疼,却又无可奈何,他虽知道他的话可信度并不高,但是也不敢真的就这么闯进去,毕竟扶兮的身份特殊,万一他所说属实,到时情况就会很麻烦。
但若是不进去,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又很是不甘心,王爷有些踌躇的陷入了思索。
小屋内外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不多会,阿福拿着衣服赶到了药园。
他扫视着周围突然多出的许多人,很是纳罕,移步的过程中差点撞上管家,才知道原来是王爷过来了。
阿福紧张的抱着衣服,垂着头不敢看管家。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不好好伺候世子,去哪了?!”
“我、我去帮世子取衣服了。”
“既然去取衣服,你慌什么?”
阿福舔着发干的嘴唇,没敢接话,他不知道他应不应该提国师过府,和刚刚药池的事。
管家叹了口气,道:“你说你又不是新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出挑,唉,孺子不可教也,去吧。”
阿福如蒙大赦,慌忙行礼,告别管家,朝小屋奔去。
王爷正在犯愁,就看到阿福犹犹豫豫的提着个包袱朝这边走来。
阿福垂着头,抬眼偷瞄着王爷,见他正蹙着眉盯着他,吓得他浑身颤抖,不知所措。
王爷也不开口催促他,反而嘴角开始慢慢上翘,脸上的沉重一扫而光。
阿福不管再怎么犹豫,再怎么不想过去,此时都无法逃避,他只得跪地行了个大礼。
王爷虽未开口询问,但他清楚的感觉到脊背的寒凉,如芒刺背,赶紧自顾自的解释道:“奴刚刚去给世子取衣服了,还望王爷恕罪。”
王爷冷笑,问道:“取衣服?世子的衣服呢?”
刷!阿福瞬间涨红了脸,出了一身冷汗,王爷这么问,说明少爷肯定没有透露实情,若是自己贸然说了实话,会不会召来杀身之祸?国师的脾气他可是早有耳闻,可是若是不说实话,王爷如此精明,凭他拙劣的借口肯定是瞒不过的,现在该如何办?
“怎么很难回答吗?!”王爷有些不悦,微斥。
阿福一禀,慌忙磕头,道:“启禀王爷,世、世子和兮儿姑娘闹着玩,不、不小心掉进药池里,衣服、衣服化了。”
“哦?这么说屋里只有世子和兮儿了?”
阿福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跳出胸口了,王爷冷冰冰的质疑,就仿佛拿着剑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小命。
“奴、奴不清楚。”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艰难。
“你可知道欺瞒主上是要杖毙的?还不说实话!”
阿福嘭嘭磕着头,带着哽咽求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