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扶兮疑惑的看向洞口,心中暗叹自己乌鸦嘴,咒什么不好,非说会来人,现在好了,真有东西来了!
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陌生人,是因为银狼的表现,若是玉宸和萧君瀚回来的话,估计这狼会和狗一样高兴的跑过去,而不是如此警惕甚至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是看到人的一瞬间,扶兮立时挡住银狼即将扑过去的身影,忙制止。
“等下!”
因为,她发现进入山洞的人竟然是国师,而国师整个人摇摇欲坠,伤势极重,当他看到她时,神情明显一怔,立在了原地。
扶兮禁不住揶揄道:“堂堂大国师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一面,当真难得。”
国师并没有生气,而是古怪的望着她,撑着墙壁艰难的维持着挺拔的身形。
前日,扶兮突然发出的强光竟然震碎了麦格给他的“雪溟”,而他也因此内力全失,越是努力聚集能量,内力的反噬就越强烈,玉衡山脉深处危机重重,若是没有自保的能力,估计根本活不过三日,被逼无奈,他只得来山洞求助玉宸。
扶兮呵笑出声,她上下打量着国师,不屑道:“你不用怕,我虽恨你,但还不至于乘人之危。”
她想了想,眼眸微转,潇洒的道:“你也无需感谢我,就当我是还你之前几次救我的人情吧,咱们两清了。”
国师既觉好奇又觉好笑,虽然不知这丫头用的什么东西竟然能把他的雪溟至宝震碎,力量之强横简直匪夷所思,不过看她的神情显然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受的重伤,难道那强横的力量并非是她所出,而是另有其人?
不可能,这地界绝不可能出现如此逆天的力量。
想法一出,国师立时否定,他不由得敛眸摇头。
扶兮望着他嘴角微勾的弧度,以为他是在嘲讽她的自不量力,蹭的怒火隐隐燃烧。
“我警告你,我并非圣人君子,若是你惹恼了我,我不会因为你重伤就手下留情!”
扶兮说着说的,父母的惨死涌上心头,她双拳暗握,声音陡然变得冷冽,质问道:“你为何要杀我父母,我父母可与你有冤仇?!”
国师抬起苍白的脸,狭长的眸子凝望着她,仿若暗夜中的寒潭,深不见底,充满不可猜测的迷离与神秘。
他喉头滚了下,却并没有发出任何言语,紧接着一股铺天盖地的无力感迅速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扶兮只见他整个人抖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原本澄明的眸子也光芒渐失,胸腔中升腾起的怒火不由得转化为惊骇,叫道:“我可没把你怎么样,你不能倒在这里!”
她还未说完,他已然顺着岩壁缓缓滑落在地,昏了过去。
“喂!你不要装,你就算装死,我还是会杀了你报仇的!”
扶兮斜睨着他,眼神有些飘离,她低头看向银狼,小声道:“银子,你过去看看他是真晕还是装晕?”
银狼抬着它高傲的小脑袋,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竟从鼻子中发出一声拟人的冷哼,掉头踢踏着小碎步行到玉寒潭边上,盘腿埋头小憩起来。
扶兮呆愣愣的看着它,竟有些举足无措,它是在鄙视她吗?它竟然敢鄙视她!
扶兮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剐了它一眼,转头瞪着斜倚在岩壁上的国师,低喃道:“哼,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可是有名的‘大煞星’,有什么我不敢的!”
“这可是你主动送到我面前的,我若是不杀你,就对不起你的恩赐!”
虽然从小到大,她的行为和“大煞星”完全不沾边,但是拜这该千杀的国师所赐,害她背了十五年的恶名,既然他害的她臭名昭著,家破人亡,背井离乡,那么她也没必要学习古人君子,这么好的机会,稍纵即逝,她怎能让它溜掉?
扶兮小心翼翼,谨慎非常的挪至他的身侧,用脚踢了踢,见他确实毫无反应之后,悬吊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哼,你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主动把命送上门!”
扶兮嗖的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发着狠把他按到墙上想要掐死,但是眸底倒影着他因痛苦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时,内心不由得纠结挣扎起来。
虽说他害她害的天怒人怨,但是他却也在她几度危机出手相救,若不是他,估计她早就死了。她若是此时真的趁他病要他命,以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下作?
扶兮的手不自觉中渐渐松了开来,犹豫起来。
“不对!我之所以遇见危机,起因还不是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挑起政变,把我囚来,我又怎可能失去父皇,一次次痛不欲生?!”
扶兮眼中顿时燃起愤怒的火焰,嗖的再次掐住他的脖子,手上的力度迅速增大,狠狠的把他顶在了岩石壁上,紧紧地盯着他因为窒息而慢慢涨红痛苦的脸。
咯噔,她的心竟一沉,一股奇异的痛爬上心头,她的指尖剧烈的颤抖,双手再也用不上力,泪水噼里啪啦的狂掉。
她跌坐在地,脸埋在手中,不停的抽泣。
她真是没有出息,仇人就在眼前,可她却下不去狠心杀了他!她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虽然她真的非常想让他死,可是她却更想光明正大的杀了他,而不是在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背地里下黑手。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好一会后,她抬起湿哒哒红彤彤的眼眸,扫向他,突的,一道浅浅的红色印记腾的撞入眼帘,扶兮惊恐的跪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