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会教他习武,教他领兵打仗,以后长大了就到战场上去,微臣相信他一定会奋勇杀敌,像梅家所有的儿郎一样忠君爱国不负皇恩。”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句忠君爱国不负皇恩听的皇上更是心头一软。梅家世代忠良,嫡支一脉皆战死沙场,或许他真的错了,不该对梅家有所猜忌和提防。
想起先帝临死前说的那些话,皇上陷入了经久的沉思当中。梅程两家的祖先是好友,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拜把兄弟。他们一起起义,一起南征北战打下这万里河山。论军功,论战绩,梅家比程家更有资格做皇帝,但因为梅家的祖先不擅权谋也不喜权势,推了。
梅家甘愿为臣驻守凉州,程家祖先很感动,也感激,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封梅家为异姓王。凉王,世袭罔替,只要一日臣服程家,程家就一日不能负了梅家。先帝让他发誓,善待梅家,似程家历代所有的帝王一样无条件的信任梅家,重用梅家。
其实,相较于兄弟梅程两家更像是一对夫妻,梅家主外,程家主内,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反之,夫妻离心甚至是反目成仇挥刀相向,那么天下必乱。
程家祖先之所以给梅家足够大的兵权,一是信任,二是重用,三则是为了让他们自保。人,不同,心自然也是不一样的。况且,一朝天子一朝臣,程家祖先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儿子、孙子、重孙子都和他一样,对待梅家一成不变。所以,在最开始之初他是蓄意让梅家做大的,而也唯有如此才能保梅家世世代代安稳。
见皇帝迟迟不言似乎犹豫不决,梅心想了一下再道:“臣在凉州之时听闻御史频频弹劾大将军拥兵自重,功高盖主,臣以及臣的家人无不感到惶恐。臣不懂政务,不清楚人心,但臣知道是非黑白。皇上,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梅家上下绝无一人有反心,更无一人敢仗势欺人为非作歹。”
明明忠心无二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来表忠心,对于梅心以及梅家而言其实都是一种侮辱。但她没有办法,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嘴甜的人能讨到好处。梅家现在内忧外患,她必须去迎合皇帝,而这么做即便不能打消他的疑虑也暂时能让他放心。
只要放心他就不会一直紧盯着梅家,只要不紧盯着梅家她就能缓过气来解决内忧的问题。攘外必先安内,只要把梅家变成一个水泼不进的铁桶、上下一心才能抵御外面的强敌。
闻声回神皇帝摸了摸自己的短胡须,权衡利弊,思索片刻道:“虎父无犬女,你果然很像你父亲,起来说话吧!”
一语双关给梅心打上了标签,认为她和梅战南一样心思单纯刚正不阿。皇上放松了警惕,对她也多了几分怜悯、同情和喜欢。
梅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松了一口气谢恩说:“微臣是大将军一手养大的,自然与他一样,多谢皇上夸奖!”
唇角上扬皇帝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语气一松便道:“好了,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只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更不会怨朕。太子和平王那边你大可放心,朕会让他们闭嘴,以后谁都不会再提起此事。另外,你从来没有生养过,现在又有小产之兆,许多事情不知道,朕将宋嬷嬷给你,以后就由她照顾你吧。”
“宋嬷嬷懂药理,也很会带孩子,以后等你生了就让她帮助你一起照顾孩子吧。”端起茶盏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喉咙皇上又语重心长的说:“说起来朕还要叫你父亲一声大哥,既有同窗之谊又有兄弟之义,以后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就叫朕一声叔叔吧。”
原本应该是叫姑父的,可转念一想容妃已经自请出族,梅战南若是知道了此事必然会十分生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叫皇叔叔吧。
想到梅心腹中的孩子也是他的孙子或者是孙女,皇帝的心难得的软的一塌糊涂。
若是上一世梅心听了这话必定是感激涕零,但现在她听了只觉得恶心。算计她,谋害她,到头来还想让自己感激他,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好。
再次行礼,梅心颇有眼色的叫了一声皇叔叔,然后接着道:“皇叔叔请放心,微臣一定会好好向宋嬷嬷学习的。”
说完,梅心故作感激涕零之状。
上了年纪就喜欢懂事乖巧的孩子,对于梅心的反应皇上十分满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嗯,宋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为人是严厉了一些但规矩很好。你自小在军营长大也没有机会学规矩,等胎坐稳了跟着宋嬷嬷学学规矩吧。朕记得你出生的时候你父亲高兴坏了,说他终于和朕一样儿女双全了。原以为他会娇宠你,不曾想你却是不爱红装爱戎装。”
言至此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愈发觉的梅心可怜,他有些心疼的说:“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换回女装吧。你身上的疤痕也不必太在意,等朕让太医院给你制祛疤的药膏,你好好用,争取把身上的疤痕都淡化掉。”
战场上留下的伤疤与平日里磕磕碰碰留下的伤疤不一样,想要完全祛除太难了,也基本上不可能。所以,能淡化就已经很不错了。
眼圈一红,梅心万般感激的又行礼道:“多谢皇叔叔,微臣一定会好好用的!只是微臣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家里也没有一件女装,一时半会儿的只怕做不出来,还是要穿男装。”
见皇上有怜惜之意,梅心不妨将自己说的再可怜一些。当然,这并不全然是假话,她在军营长大,真的没有正经穿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