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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谎,的确喝的是调理身体的补药,而且这药还且得喝上一阵子呢。
隐约是记得周太医说过补药的事儿,皇上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估摸着建春也不敢故意来打断他,他的脸色好了一些。收回视线看向梅琳琅,微微一笑道:“既要喝药就赶紧端进来吧。琳琅,下雪了,宫里的梅花儿全开了,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踏雪赏梅。”
宫里的梅林原本就是为她特意种的,曾经他们也一起赏花,折梅煮酒。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而自从她关闭了落梅宫,他就再也没有去赏过梅。
不是没有心情,也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一看到梅花就想到她,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对于皇上来说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对于梅琳琅而言更加久远,久远的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梦一生,一生一梦,梦醒恍然,梦醒情断!
点头答应依旧未语,待建春将药端来她喝了之后,梅琳琅十分伤感的靠在软枕上说:“当年我自请出族伤透了父母家人的心,临走之际老太太更是连面都不愿意见。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老了,她年纪也一天比一天大。都说生养之恩大似天,我却是从未孝顺过他们一天。我不孝,更不……”
喉头哽咽欲言又止,皇上见她眼中的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说:“怪我,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自请出族的。琳琅,你若是想见她,等她病好了直接宣召入宫便是。若是想回家看看……”
抿唇思考觉得梅战南肯定不会答应,皇上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会去跟大哥说,若是大哥不同意,我们再想办法。”
梅琳琅说这些只是想勾起他的回忆加深他的愧疚感,并没有想回家。况且当年是她自请出族,如今那还有脸回家。大哥是一家之主,纵然心里允许嘴上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何必去为难他呢。
轻轻的摇了摇头,梅琳琅道:“我已经不再是梅家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踏进梅家呢。她视我为一生的耻辱,见到我也只会更生气罢了。皇上……”
“叫哥哥!”喜欢她叫自己哥哥,皇上紧接着又说:“我喜欢听你叫我哥哥,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你手上拿着马鞭,远远的看到我十分欢喜,挥动手中的鞭子又跳又叫的直喊哥哥。”
哥哥,多么美好又充满回忆的称呼,可是她却再也叫不出口。
心中满是苦涩,梅琳琅痛苦的闭上眼睛依偎在他的怀里说:“太后娘娘不喜,为了这事儿从前可没有少罚我,还是不叫了,免得阖宫上下又议论纷纷。若再传到皇后和太后娘娘耳朵里,我又免不了一顿挂落儿。”
“听说皇后娘娘以及其她各宫的娘娘们都赏了心儿东西,我这个当亲姑姑的却是一件东西也没有给过她。皇上,这次多蒙她相救,我能不能也送些东西给她?”
对于梅心她是极为陌生的,而不管是在那场梦境之中还是现实之中她都没有跟她说过话,更谈不上了解。所以,她想疼她,想尽尽当姑姑的心。
难得她这样对自己说话,皇上心中十分高兴。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来回抚摸她的手背说:“自然,你是她亲姑姑,想送什么就送什么。说起来那丫头倒与你有几分相似,那天一身戎装入宫,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想到了当年从凉州回京的你。”
虽不是神采飞扬,但那双眼睛却极其明亮。不过,只是有几分相似而已,她们还是不一样的。
那时的梅琳琅更鲜活,更活泼开朗,而梅心给他的感觉则是更沉稳内敛。或许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看透了人生,她眼中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沧桑。
在梦中她是见过梅心的,知道她长的的确是有些像自己,像大哥,梅琳琅说:“当年她被送往凉州时我以为是大哥的意思,现在回头去看上官新柔还真是狠毒。纵然当年赐婚她不喜欢大哥,心儿也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这般厌恶,看都不想看一眼,十几年不闻不问,可见她心中有多恨我大哥。”
直起腰身离开他的怀抱,梅琳琅与他面对面的说:“皇上,我大哥为保家卫国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绝不能以和离或者是休妻放过上官新柔。”
楚怀王到底是他的胞弟,明面上自是不能去求,但上官新柔不同,她必须要为此事负责,必须得死!
说起上官新柔皇上也气的恨不得掐死她,因为她不守妇道搅的满城风雨,家宅不宁,真是凌迟都不为过:“自然,但她终归是凉王妃,是大哥的家事,我的意思还是交给大哥处置吧。大哥刚醒,这些事儿我还没有告诉他,等过些日子吧。等他的伤好些了再说这些事,看看大哥是什么意思。”
上官新柔是他留给梅战南泄愤的,即便要杀要刮也要看他的意思。当然,还要顾及梅心的感受。
梅琳琅觉得他没安好心,表面上是替大哥着想,其实是根本不想处置,或者说他想让大哥落个逼死发妻的名声。
不能着急,必须得慢慢儿来,梅琳琅这样想并没有这样说,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也好,那就先让她多活几天吧。皇上既然同意我送东西给心儿,那一会儿我让建春跟着去,让她替我去内宅看看老太太,我也能放心了。”
听说他已经进了凉王府,梅心也留下了他,但她不知道梅心会不会相信他,重用他,她想让建春去凉王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