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梅心还是挺不错的,只可惜她是凉王嫡女,眼下又麻烦缠身,并非良配。
一路无言到了家,得知母亲已经睡下宗政明臻就回房歇息去了。累了一天天气又冷,原该一沾枕头就睡着的,但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心烦意乱辗转难眠。
心里燥的慌就像是猫抓,想着有可能是太热了他让六九把炭盆端出去了。还是睡不着,觉得屋子里太亮了,他将所有的烛火全部熄灭,然后又将三层床幔全部放下来。
帐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连月光都被全部挡在了外面,但是他依旧未眠。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眼睛一闭上全部都是梅心与寇禛海说话时的音容笑貌,渐渐的,渐渐的,他的心彻底的乱了。
子时,万籁俱寂,鹅毛般的大雪停了,鸡飞狗跳热闹了一整晚的余府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书房中,余夫人坐立不安的抬头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丈夫,一改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她似个受委屈的媳妇低眉顺眼的嘤嘤缀泣道:“他爹,这事儿也不能怪我,都是那赤脚郎中,都是他说那蹄子怀的是一对丫头片子,谁知道生出来的竟然是龙凤胎。”
要知道是龙凤胎她肯定不会答应儿子的提议,不过,算命先生不是说她命中无子吗,这怎么还生了一对龙凤呈祥,真是奇了怪了!
横眉冷目七窍生烟,余侯面如寒霜十分平静的问道:“你早就知道她怀的是双胎?”
心中一震咯噔一声,余夫人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余侯一眼。见他一脸平静,知道这是发火的前兆,她怯怯的回答说:“也……也不是很早,大概,大概四个月的时候吧,那赤脚郎中诊过脉后跟我说的。说是一对儿丫头片子,我……我……”
欲言又止不敢再说,余侯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说:“你不准她请大夫,不准她回娘家,拿若云恶心她,一味地作践她都是因为知道她怀的是女儿?”
目光犀利犹如刀剑,看的余夫人心头一颤,她脱口而出道:“是,也不全是,我到庙里烧香碰见了个瞎子算命的。她说那蹄子命中无子,怀多少都是姑娘。我才,我才……我才向着若云的。”
目光闪躲不敢看,余夫人说着说着心里打起了鼓,不安之感愈重。
冰冷的茶水下肚浇熄了满腔的怒火,余侯爷淡淡的说:“邱家庶女是怎么回事儿?”
轻轻的摇了摇头,余夫人回答道:“不知道,大郎说余家的三姑娘为人极好,他见了两回心生欢喜,还说愿意给他做。他爹,我也觉得邱家很好,邱老大人是宰辅,邱家又出了个太子妃,大郎若是娶了他家女儿为妻,以后定能出阁入相平步青云。”
说话间余夫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微微一笑又道:“听说邱三姑娘的姨娘是商贾之家的女儿,特别有钱。大郎要是娶了她那就等于是娶了座金山回来,到时……”
“到时你又可以抢了她的嫁妆出去摆阔显摆了。”余侯被气笑了,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太相当然了,也把妻子想的太好了。画虎画皮难画骨,大字不识一个的无知村妇再怎么教,再怎么引导,再怎么帮扶,也终究成不了世家宗妇。
看丈夫笑了,余夫人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理直气壮的说:“什么叫抢,她嫁到我们家自然就是我们家的人,人都是我们家的,她带来的东西也自然是我们家的。再说,我是她婆婆,儿媳妇孝顺婆婆那是应该的,我用她的东西那是给她脸了。”
不但是给她脸了还必须感恩戴德,若是换了旁人,求着她用她还不用呢。
望着她脸上洋洋自得的笑容,余侯知道她已经无可救药。再多的宽容再多的时间也无法改变她的强盗逻辑和她身上的家子气,他放下手中的茶盏说:“我在外置了外室,是良家子,原想着过些日子再跟你说的。既然家里乱糟糟的也不能无人主事,明儿我接她过府,你将家里的账本钥匙全部交给她。你既喜欢礼佛,以后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礼佛供奉菩萨吧,家里的这一摊子事儿就不要再管了,也省得你嫌烦。”
“你放心,她性子温柔通情达理绝不会不敬你。你是我的结发妻子,余府的夫人,是陪着我受过苦的人,谁也越不过你去。”
轰隆一声闷响,余夫人感觉有道雷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嘭的一声炸响,她大惊失色猛地一下站起来说:“你……你说什么,你置了外室?”
点了点头,余侯再道:“嗯,原想着两头大不让你们见面,不承想家里的事你管不了。既如此就让她管着吧,也省得一天到晚这后院儿乱糟糟的。”
他要为自己的前程拼搏,要在朝堂上立足,要为儿孙们打算,实在无暇管理后宅之事。而后宅若是起火,不但对他的仕途不利还会坏了他的名声,影响他的前途。
他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才走到了今天,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回到原地。所以,他没有娶平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纳妾势在必行。
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余夫人愣住了。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又像是挨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傻眼了。
怎么都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愣了一会儿突然愤怒了。面容扭曲张口咆哮,如河东狮吼一般的大叫道:“余-大-庆,你不是人,你丧尽天良,你不仁不义。当初你是怎么跟我爹说的,你又是怎么跟我大哥保证的,你现在富贵了,发达了,你就想抛弃糟糠之妻了是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