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今儿在宫里听贤庆王爷说从南边儿来了个草台班子,唱的什么忠肝义胆。兵部韩大人的老爷子过寿唱堂会请了这个戏班,据说一炮而红惊艳了众人,回来我怎么没有听你说啊?”早朝前一刻听韩大人在那儿说,礼部的官员还说要过去看看,说下个月太后寿诞正愁没有新的戏文听呢。
与韩家虽不亲近但也同朝为官,因此,韩家给他下了帖子。他当日因有公差未能到访,魏夫人代其去参加了寿宴。
说起这个在兵部尚书府一炮而红的草台班子魏夫人瞬间来了精神,不过不是她回来后不想说,而是年底了喜宴多,她最近几天到处忙着吃喜宴给忙忘记了。
眉开眼笑赞不绝口,魏夫人道:“知道,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爱听戏了,但凡京中有什么新戏必定是要去听的。虽说是草台班子头一回来京城,可那唱功丝毫不比宫里的差,尤其是那唱武生的不仅扮相好威风凌凌就是唱腔也是近两年来我听过最好的。”
作为一个戏迷她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当时还感叹高手在民间,小地方里也卧虎藏龙。
原以为韩大人言辞夸张,夸大其实,那想到就连自己的夫人也赞不绝口。忽然间来了兴趣也愈的好奇,他再道:“戏名叫什么,该不会就叫忠肝义胆吧?”
魏夫人点头一幅你猜对了的样子说:“对,就叫忠肝义胆。庆祥班儿的班主说了,他们小地方来的大字儿不识两个,只知道忠孝节义,索性就取名忠肝义胆。”
当时话音未落她就在台下笑了,忠孝节义,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魏御史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戏名就想到梅家军,想到梅战南。
眉头微蹙心往下沉,他仔细的想了想说:“这么好的戏不知道都唱的什么?”
因为喜欢听戏看戏又特别喜欢那个武生,魏夫人记的特别清楚,脱口而出道:“说的是一个武夫和一个种田的农夫因缘际会成了好朋友,因朝廷年年加税边关又战火连天活不下去了。离开家乡远走江湖,原是想锄强扶弱劫富济贫,那想到竟进了土匪窝……”
话未说完就被魏御史打断,只见他自言自语的说:“他们成了土匪,一文一武很快就在土匪窝站稳了脚跟,而随着土匪日益壮大人数越来越多,最后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南征西讨打下一片江山。文治国,武征战,农夫成了一国之主,武夫甘愿镇守边关。”
大吃一惊,魏夫人冲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没看吗?”
魏御史没有回答,抬头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雪似乎下的更大了,他沉思良久道:“风暴已至看来是我眼拙了,梅家人天生傲骨,不是不懂权谋,也不是不擅权谋,而是不屑权谋。”
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魏夫人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心中疑惑探口而出道:“什么风暴,怎么又扯上梅家了,这戏文跟梅家有什么关系?”
不明所以细细思量,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收回视线端起茶盏,思来想去魏御史觉得应该跟她说清楚,免得她也把戏班子请到家里来唱。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卷进去:“虽不知这戏文出自何人之手,但想必一定熟读史册,把开国之初梅程两家的事儿都写出来了,倒还真是忠肝义胆。”
当初是一段佳话眼下却是要杀头的,尤其是武生唱的好,皇上知道了必定得气死。原就不想再忍了,忍无可忍,这戏文一火怎堵的住悠悠众口,只怕到时连万民书都要上了。
梅程两家先祖的事儿魏夫人倒是有所耳闻,只是知道的并不详细,版本也太多,不知道到底那一个才是真的。大惊失色,特别是想起那戏文里骂农夫的话更是急了,脱口而出道:“皇上正瞧梅家不顺眼,这么一唱岂不是火上浇油?不行,我得赶紧给镇国长公主送个信儿,她自回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恐怕眼下都还不知道大祸临头了。”
语毕,起身就要走,那想到魏御史开口了,只听他慢悠悠的说:“梅家暗卫遍布天下,等着你去说凉王府早完了。坐下喝茶吧,**不离十这事儿就是镇国长公主自己干的,你别跟着裹乱了。”
猛地回头斩钉截铁,魏夫人特别肯定的坐下说:“不可能,镇国长公主爽利脾气那会这些弯弯绕绕花花肠子,肯定是有人故意借此激怒皇上陷害他们。”
想起梅心那一汪明月般的眼睛,魏夫人打从心眼里不相信。
因为余侯府的事儿魏御史对梅心有了初步的认识,年轻、冲动、意气任性以及做事儿不计后果,以致于认为她才是那个最耿直最没有心机的人。但此刻看夫人的反应他觉得自己错了,短时间内就能赢得夫人的信任以及维护,可见此人道行颇深。
估摸着这会儿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魏御史索性不说话了。将她面前的茶盏倒满,示意她先喝茶,喝完了茶再说。
初十,艳阳高照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午时一过镇国长公主府内就热闹了起来,因为请了庆祥班儿的人来唱戏,老远就听到他们在咿咿呀呀的吊嗓子。
鲁国公夫人许氏一大早就过来了,先是见了各处主事儿的管事儿以及婆子再是给他们一一派事儿。由于半个月前帖子就下出去了,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镇国长公主府今天举办宴会,别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