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被司徒澈凄惨的嘶声抨击内心的阿满也已沙哑了声音。他只要多安慰司徒澈一句,喉嗓就如烈火灼蚀。
几日下来,阿满与茯苓虽不受其苦,却都消磨意识,百般憔悴。
这是一段度日如年的漫长时日,但再长的时光总有消逝的时候。他们距离死人活医约定的归来时日越来越近。
七日,整整七日过去了!
比起初上隐雾山,司徒澈的面上伤痕累累,全身被一层冰霜覆盖。他深邃的目光只注视着檐下静躺了七日的阿影,有些呆滞。
这或许是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的唯一理由吧!
他已经失去了吼喊的力气,就连阿满步履艰难的走过来,也仅是用余光瞥视他。
“阿满,等再过……三四日,死人活医就该回来了吧。”他的面上竟流露出冰僵的笑意,“他一定可以救阿影重生,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阿满心间微微一震,终于开口:“司徒大哥,在我心里你早已和姐姐一样,是我的至亲之人。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你一定要挺过去……别忘了,你还要陪我和姐姐去找出冒名姐姐的凶手,要陪我们……回古月镇……”
“死人活医不是说过么,这冰针蛊根本无药可医,所以我只能听天由命。万一真的没有挺过去……阿满……一定要原谅我……”
阿满急道:“没有万一!你一定能挨过的,一定可以!”
茯苓已然走了过来,她先神色哀伤的看了阿满一眼,又对司徒澈道:“司徒,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挨过去。你还要看阿影姐姐再站起来,不是吗?”
司徒澈想再说些什么,可那股噬心的冰寒又在体内翻涌起来,端折磨的他切齿难忍,神经颤动。
阿满、茯苓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被百般折磨的司徒澈身上,却未察觉到一道人影缓步穿过冰竹林,步入庭落。
“你们尽管放心,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阿满、茯苓纷纷转首。
“师父!”茯苓看向入院之人,焦不可耐唤道。
那人身着灰袍,背负医篓,两撇小须,花发紧束。眸光中始终透露冷漠之意,有种不易近人的感觉,正是这处院落的真正主人,死人活医!
入院的死人活医径直往屋舍行去,再未多看一眼百寿池处的三人。他只在行到檐下发现静睡的阿影时,才微微驻足将阿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而后进入屋舍。
屋舍内三面通风,平日里光线也是极好。除过摆放茶具的矮桌及蒲团,最博人眼目的当属占据整面墙壁的一副书法。书法足有七尺宽,两丈长,黑墨如龙蛇缠腰,笔锋遒劲有力,却只是一副最普通不过的补气养元处方。
死人活医一杯茶水还未饮尽,茯苓已经轻步入屋。
“师父。”
“徒儿,你先将为师从黄阳谷带回来的珍罕药草清理一遍。”死人活医边品茶铭,边说道。
茯苓见师父对司徒、阿影的事只字不提,思索不解。正当她要开口,却被死人活医一口低绝。
“还不快去。”
茯苓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话,往医蒌处走去。
“神医,求你救救司徒大哥,救救姐姐!”
死人活医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目光落在门口处阿满身上片刻后又收回。他再斟满一杯茶,一饮而尽。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已经累了。”他只清声道了这一句,又对茯苓说,“徒儿,这次的药草有些是你从未接触过的,有什么不懂可以参考《医药百篇》。”
见死人活医已经起身,往内屋行去,阿满终于再不能忍耐。他箭步行到死人活医前头,拦住去路。
“劣童,你要干什么?”死人活医惊声道。
“我同茯苓盼神医归来,望眼欲穿。还请神医快快出手为司徒大哥和姐姐就医!”
死人活医猛一摆袖,背过身去,“哼,我若偏偏不医呢!你能拿我怎样?”
“神医……你!”
“师父,司徒已经饱受煎熬苦苦等了您数日,还请师父……”茯苓低声道。只她还未说完,便被死人活医重声喝止。
“不救!”
片刻后,所有人都抬目望向门口处。
却见司徒澈半卧在地,满面霜寒,只一双眼死死盯着死人活医。
最先开口的是死人活医,“你不在百寿池中好好待着,享受痛苦,跑出来干什么?”
“活医,我的死活根本不重要,我只求你快快出手,救治阿影!”
死人活医声音再重几分,道:“司徒澈,我上次是看在曾与你师父有些交情的份儿上,赐你龙涎丹。你却不知好歹,这次竟然又背个死透的人上山!”
司徒澈与阿满同时不安定起来,“阿影没有死!活医,凭你的医术肯定能救活阿影。”
“姐姐不管受多重的伤都能活过来,神医,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姐姐真的没有死!”阿满恨不得将死人活医推到阿影面前仔细诊断一番。
死人活医定睛对视司徒澈,冷声道:“茯苓,你来告诉我,如果一个人肌肉碎裂、筋骨寸断、五脏不全、没有生息,可还能再活?”
半响后,便听茯苓恭敬道:“回师父,不能再活。”
“你们说她没死完全是因为你们不愿相信她已经死去的事实。茯苓随我多年,也算颇懂医理,她的话总该没有错吧!”
死人活医话音刚落茯苓抬声再道:“可是师父……”
“可是什么?”
“可是师父,如果阿影姐姐已经死透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