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熬夜干活的话,那还真的能把人累个半死。
尤其是对于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来说,熬一晚上的夜去工作,那得等好些天才能恢复过来。
毕竟熬夜就相当于蜡烛两头烧。
特别的损耗自己的身体。
这会儿丁大妮上楼梯的时候,真的是感觉自己上下眼皮子一直都在打架。
她现在累到什么程度呢?
累到了她真的很想在这个时候,随随便便往楼梯口一靠,然后闭上眼睛睡它个天昏地暗。
当然,丁大妮心里头这样想的痛快,但是也没有糊涂到真的那样去做。
那样随随便便的睡在外头,被别人看见了,那真的是出尽了她洋相了。
她是一个特别要面子的人。
所以,一般来说,她不会干那些丢份的事儿。
丁大妮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强打起精神来,使劲的攀爬楼梯,一步一步的往自个儿的家里头走。
她家在第六楼。
也就是说,她要一下子上五层楼的楼梯。
想到自己家还在楼道的最尽头处。
也就是第八间屋那里。
丁大妮突然就在自己心里头长叹了一声。
当初为了职工的安置房,她家里头的人是让她作为代表去抽签的。
看她这个人能干是能干,但是这手气还真的是不咋的。
她明明头一个去抽签。
却硬是抽到了那么一个糟心的位置。
五号大院的四栋六楼第八间。
六楼第八间,那都是住在风口上。
冬天里,西北风呜呜的往这里头刮,所以迎面的它,最冷。
夏天里头,太阳西晒,它又最热。
而且,就那么一间屋,你是活生生的挤了他们一大家子几十口的人。
丁大妮心里头一边怨念,一边提着有气无力的两条腿慢慢的上了第六楼。
走在第六楼的楼道上,丁大妮强打起精神来跟自己这些街坊邻居打了声招呼。
“刘同志,早上好!”
“……马同志,早上你好!”
……
“哎呦,这不是好久都没有见到一面的老何吗?您前些日子不是已经住院去了吗?怎么今天也跟我一样,这么一大清早的就回来了呢?”
丁大妮原本还有气无力的跟着其他人打着招呼呢,这会儿见到自己前面不远处一个走得慢吞吞的,被他身边的女同志给搀扶着的人了之后,丁大妮突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还来劲了。
她这回是怎么也没想到,老何都一把年纪了,在那红旗公社医院里住了好久了,却今天这么一大清早的从医院里头出来了。
这,……这,呵呵,他莫不是没得治了吧?
所以这会儿自暴自弃,自我放弃?
想着没救了就不救了……,免得花钱了不说还得遭罪。
想到自己家平日里跟他们老何家一大家子的纠纷,丁大妮无不在自己的心里头阴暗的这样想到。
都是几个老街坊老熟人了,尤其是还是那种每三天每五天,来点小纠葛,时不时还得吵上一回闹上一回的邻居,老何这个人哪里还看不出来丁大妮那脸上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这个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老王家他家好了。
也见不得老王家的人,看他们老何家的笑话。
所以,老何此时此刻脸色铁青,一副不想搭理丁大妮的样子。
丁大妮见了,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受到冷落,受到侮辱。
令人大跌眼睛的是,她这个时候脸上的笑容,反而比先前的时候要笑得更加的快活了。
“哈哈哈,老何,你呀还是得好好的呆在屋里头,养养你的身体!还别说你这身子骨,这跟咱们女人比不得呀!你看看我,我昨天晚上帮着厂里加了一晚上的夜班,都是这样生龙活虎精神着呢!毕竟只要一想到为国家做贡献,为国家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我这心里头就涌起了一阵阵使不完的干劲!”
“老何啊,为了咱们的国家,你得好好的振作起来呀!你虽然确确实实是有几个扎实能干的女婿,但是女婿是女婿的,你是你的。可绝对不能混为一谈啊。你啊,还是得多多锻炼锻炼,别养的象是小女孩一般的娇弱身体。你这身子骨啊,可别拖了咱们国家咱们厂里头的后腿了……”
丁大妮絮絮叨叨的,不厌其烦的说着这些,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何脸色是真的很难看很难看。
他这个时候真的很想拿楼道里头,那一堆堆已经堆成一座山的煤球,使劲的塞进她那一个还在不断吧里扒拉的大嘴里!
见老何这个时候真的如聋了一般,哑了一般,丁大妮总算是感觉到没味了。
她冷冷的对着老何还有他爱人冷哼了一声之后,当即一声招呼也不打了就推开了自家的大门,径直的走进去了。
她衣服都没有脱,直接睡在了一间简易的板房里头。
她这简易的板房,就是用一层薄薄的铁皮做成的。
这铁皮还是他爱人,从他们钢铁厂里头利用职务之便偷偷的搞来的。
这铁皮虽然挡不住喧闹的声音,但是挡挡风,挡挡光,挡挡别人的视线,那是足够的了。
丁大妮她昨天晚上没有去厂里头按时上班的二儿媳妇儿,本来还想向她打小报告的,结果发现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理会她,所以她心里头就计划着等丁大妮睡好了之后,她便去把昨天的那些事儿全都告诉她。
……
陈媛媛不是一个稀里糊涂过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