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只会在她面前痴呆傻笑的女儿,今日却能这样在她面前唤她一声母后,原来没有了疯癫的样子,这样一身红衣,她的长女也能生得这般亭亭落玉。
王后道:“愉儿,你是紫禁国的长公主,今日是你该为这份身份担起责任的时候了。”
“母后……”紫苑难以置信,她的母后既会把话说得这般绝情。
仅凭这句话,紫愉便能知道这整件事的所有真相,眼前仿佛有一个人影恍过。
“小愉,要不要吃糖葫芦。”
“要。”
简单的一个“要”在她脑子里转悠着,她随之也唤出了声音。
转眼,她看着身上的这件红衣服,觉得还挺喜欢的,转过身子,看着紫苑,道:“小苑,我想吃个糖葫芦再走。”
“好,我这就为长姐寻来。”
半响过后,紫苑为她拿来了一大把糖葫芦。
“我就要一串。”紫愉从紫苑手中拿下一串。
随之转身就朝着马车走了过去,她看上去开心极了。
紫苑看着她上了马车,不再阻挠,只是原地站着,看着马车开始缓慢走动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平淡,平淡得过于怪异,她的脚步不听使唤的往前走了走,她记得紫愉有过清醒的时候,跟她提过,她以后要当一个人的新娘,那个给她糖葫芦的男孩,神志不清的时候,她都很喜欢黏着肖屹,肖屹每次进宫都会给她带糖葫芦,还每次都是不带签的,因为她害怕尖锐的东西,刚刚的糖葫芦有签,紫苑开始奔跑了起来。
她有不好的预感,大喊道:“停车!”
车队再一次停了下来。
紫苑的这一生确实走的太顺了,顺风顺水,真的是运气好到不行,可是,这些真的都是属于她的吗?她有一个痴傻的姐姐,她一出生就这样,紫苑觉得,或许是因为她姐姐把自己的运道落在自己这了呢。
掀开帘的那一幕,紫苑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得平静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会如此的平静,平静到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它已经不跳动了。
紫愉嘴角上的糖浆被那一抹鲜红染得更加的鲜艳,嘴里还残留着嚼不完的糖葫芦,地上落了两个,沿路滑的轨迹残留一丝红色糖浆,木签在她的胸口上站得笔直。
紫苑踏上马车,弯腰,将地上落下的糖葫芦捡了起来就往嘴里塞,她坐到了她的身旁,将她抱在怀中,不停的嚼着嘴里的糖葫芦,满满的一嘴,嘴角边上还溢出来了一点,她平静的道:“真的好甜……”
眼泪缓缓的滴落,落在她那苍白的脸庞上,轻轻荡起了涟漪。
王后就站在车外看着这一幕,她没有往前一步,也不退后一步,没有任何表情,少顷,她道:“在场所有送亲的,赐死。”
“母后!”
紫苑嘴里没有咽下去的糖葫芦喷了出来,她可算是彻底见识到她这位母亲的神通了。
士兵们纷纷上前的脚步声,随后一阵乱叫,紫苑当场吓得说不上来话了,她不用去看,就已经能想象得到,外面的光景有多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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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接着大声嚷道:“将消息给我放出去,公主途中遭遇北蛮屠杀。”
紫苑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紫愉,王后真的是走了一手好棋,这样一来,北蛮公然与潘禹为敌,就算潘禹不想支援紫禁国,也断然不与北蛮为伍,如果有可能它还会助紫禁国攻退北蛮。
她真的彻底颠覆了紫苑的世界观了。
“母后。”她平复自己的内心,脸被泪水洗得一丝血色都没有,道:“你要记住,我是你递给长姐的一把刀,你我都是罪人。”
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很无情,却能让人一辈子忘不掉。
为了安抚国民,王上特此为紫苑打造了望楼台,她每天天一亮,都需要站在这高高的望楼台上,为民诵歌,为民起舞,为民祈福,为这紫禁国唤来国运。
只要紫禁国一天不倒,他们心中就会有一个念想,这都是他们公主的功劳,是他们的公主唤来的平安,她就是他们的“紫禁祥云”。
紫苑游走在这紫苑花花海中,细细品尝着这紫苑花香,只是,被这雨水的洗礼下,之中掺杂着泥土味更加重一些。
“公主,我们回去吧。”小璇为她撑着伞。
雨水击打着伞顶发出的声音,犹如在弹奏着一首小旋律,为这空了的心口加了一些色彩。
紫苑将手伸到伞外,任由雨水在手心在绽放:“第一年过去了,他说再一次花开,他会回来的。”
然而至今,他失诺了……
这一年,肖辰征战沙场,凶多吉少,都说没有消息会是最好的消息,可前线的战报总是能及时的送到,每听到一次战况,紫苑心都会是缺了一个口子,只要他一日不归来,她的心就会是千疮百孔。
自从紫愉离开之后,王后就想尽法子将紫苑往高处抬,让她这个“紫禁祥云”深入民心,紫苑每天都会顶着压力登上这高台,下了台,或许唯一能支撑着她的,仅有这一片花海了,每天登台是她必须要做的,来这花海也是她必不可少的,不管刮风下雨。
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花开又花落,秋去冬来,三年过去了。
紫苑身穿紫流广衣,登上了望楼台,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在她的身上,印出了一个倒影,她轻轻的捏起裙摆,狠狠的将裙摆挥舞了出去,随之优美的舞姿在这清阳下,同这底下的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