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生倒是心安理得老神在在的下了车,甚至都没有半点跟蒋怡说谢谢的意思,就仿佛蒋怡帮他开车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信步朝着会所大门走去,许半生抬起头,看了看会所门上的匾牌。初见!许半生撇嘴一笑,不做点评,随后便习惯性的观察起会所的整个格局来。整个会所建成明清建筑的风格,并且是徽州地区的风格,斗拱飞檐,窗棂槅扇,粉墙黛瓦,黑白分明。门口一对貔貅镇宅,张牙舞爪张开大口,仿佛要吞噬掉世间万物一般。貔貅本有镇宅之功用,兼之吞噬邪灵,且只进不出,这本身就有阻挡一切邪祟进门的功效。大门上两面铜钉,枚枚锃亮,一共八八六十四枚。大门黑漆,铜钉瓦亮,这八八六十四枚铜钉,枚枚都有成人拳头大小,就好像在门上安放了六十四面铜镜一般。铜钉看似排列整齐,实际上仔细看就会发现横不平竖不直,都有极其微小的差异。这六十四枚铜钉,实际上是错落有致,以极小的错位形成了一个变异版的八卦的阵法。本是普通的铜钉,因为这个八卦阵法的存在,俨然六十四面八卦镜,挡煞冲恶最好不过。院墙角上的飞檐,看似和徽派建筑的飞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飞檐之上的雕刻,却和徽派建筑的檐角几乎完全不同。这些飞檐之上,倒也是全须全尾,仿佛也都是雕刻的飞禽走兽,可仔细观察,再若对星宿有所了解,就会发现这些飞禽走兽根本就是二十八星宿。也只看到了几个檐角,许半生就无需再看下去了,出现了井木犴、虚日鼠、轸水蚓等等,就必然是二十八宿齐全。到底是紫微一脉,宅院的布置也带有紫微明显的特征。院外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四角必然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象,以紫微星宿大阵聚气,套上了大门上的变异八卦镜阵挡煞,再以貔貅吸财,基本上,这整座小湖的天地灵气,都缓慢的被吸收进了这座宅院之中。许半生点了点头,迈步走上高达半米的台阶,早有人将大门打开,他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这间名曰“初见”的会所之中。和徽派建筑的典型特点一样,大门和院内的任何一扇门都不成直线,大门入财却绝不能让其从后方漏出,整个宅院具备了貔貅的部分特点。这不光是徽派建筑之中的一种美好愿望,也是风水学上一个讲究。“蒋总这个会所基本上算是尽善尽美了,只可怜那个街区的投资者们,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财漏指缝,基本都被引到你这间会所中来了。”许半生再不去仔细打量院内的情况,想必也不过是再加上一些聚气引气的阵法而已。蒋怡知道许半生已经完全洞悉了这座宅院的奥妙,便坦而承认:“当初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不过我也觉得如此有违天合,所以给这个会所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呵呵,蒋总有心了。”许半生双手负在身后,站定庭院正中,仰头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蒋怡暗暗点头,心道许半生果然不凡,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他就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为何说有违天合才用了这样的会所名。李小语对此却略有不解,便轻声问道:“这句词不是出自纳兰性德的木兰花令么?说的是情事,为何却有如此功效?”蒋怡看了许半生一眼,含笑不语,她明白,这是李小语在说她无病呻吟玩儿小清新,并不真正懂得个中三昧。许半生也笑了笑,与李小语并肩而行,小声给她解释说:“此句的意思原本是说情人之间如果产生了怨隙、恨霾,那么一切还是停留在最初相见的时候为好。何事一句用了班婕妤的典故,她为赵飞燕所害被打入冷宫,秋扇即指女子失宠之意。引申到这里,便是蒋总这院子抢尽了一切风头,街区里的那些犹如失宠之女。但是蒋总却以初见为名,便是维护此地的大风水为最初原态。那么街区里的那些商家便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李小语皱眉,又问:“既然回到原态,那么还布置这么多干嘛,直接建个普通的宅院,顺势而为不就得了?”许半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也不同。蒋总此宅,不光只针对那湖边的街区,而是针对整个环境的大风水。此地有水无山,本是烂财之地,蒋总以她这座宅院聚气吸财,却不会影响街区商家的烂财运,甚至对他们也微有促进,是大手笔。”蒋怡听罢,赶忙摆手道:“许少言过,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哪有什么大手笔。”所谓烂财并不是说没有财或者财运不好,而是说这种财运零散失落,且无法长久,有些商铺看上去明明生意很不错,但却总是干不长久,用不了多长时间依旧会换老板,就是所谓的烂财。此刻李小语也明白了过来,蒋怡的宅院无疑是改变此地风水的关键。以蒋怡在紫微斗数上的造诣,她当然不会涸泽而渔,必然是以长鲸吸水的方式缓慢的吸收天地灵气已达到聚财的目的。吸得并非街区商户们的财运,而是涵盖了整个大环境,再佐以初见惠泽周边,反倒使得那个街区上的商家原本的烂财运变成绵长的财运。所以许半生才会说蒋怡是大手笔。院内屋外雕梁画栋,屋内倒也是现代风格,只是略微有些仿古而已,站在屋中并不会感到生硬干冷。蒋怡亲自引领着许半生从厅侧的楼梯上了二楼,选了个临窗东面可以将不远处间,打开门先把许半生和李小语让了进去。既然知道李小语和许半生的关系,蒋怡自然不会对李小语的存在表示任何的在意。各自落座之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