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弯曲幽深，但占洞的是个会过日子的，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嵌了不少发光的石头，一路行去，走得倒是不磕绊。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符？”闻鸣玉突然开口。
付玲愣了下，回答：“是‘幻形分`身影遁符’，跟我一个朋友换来的，只有一张——他开宝箱开到的。”
闻鸣玉唔了一声。
“你想要？我可以帮你问问别人。”
“不用。”
“……哦。”
接下去两人没再说话，在弯弯曲曲的山洞里绕了五六分钟，终于来到尽头。
这是一处宽敞的休憩地，首先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有三人合抱大小，整个透着淡淡的白色光泽，边缘圆乎乎光溜溜，没有一点棱角，像是被人每天都用手心温柔磨拭，才最终形成了这副模样。
接着是石头上盘着的与它几乎同色的符法狐狸——付玲原本以为它早消散了，却不想这小东西居然还在，而且看它灵光紧密的样子，大概还能凝聚不少时间。
除了这两个发光物，一览无余的洞里再没什么别的值得投注视线的东西或活物了。
原来不是死了是跑了？
付玲有些失望，随即又为自己的失望而感到好笑——再怎么说也是能以威压压她的，哪那么菜还没照面就被弄死啊……
她收拾心情，打算过去观察一下那块大石头的材质，看有没有捡漏的运气。
还没近前，石头上的符法狐狸突然高昂起脑袋做出一个长啸的动作，随即闪了两闪，连个逐步黯淡的缓冲过程都没有，瞬间消散。
付玲觉得不对，转过脸正要问问闻鸣玉，就见对方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清晰了一瞬，显露出一个笑的模样。
但这一瞬实在太过短暂，她只来得及看清闻鸣玉眼角眉梢舒展，嘴唇似乎微微挑起了那么一点弧度，至于眼睛长什么样，嘴唇又长什么样，一概都被略过了。
等那脸又变得模糊而神秘时，这个短暂的笑容也紧跟着模糊而不可追了……付玲眨眨眼睛，甚至怀疑刚才那个笑是出于自己的臆想。
突然，闻鸣玉开口了：“那怪在石头上，死得很透。”
怪？
付玲看向空无一物的石头，愣了愣明白过来，心脏骤然砰砰砰狂跳起来。
她深吸口气，取下腕上手镯变大，操作着朝石头正中试探性地挥了一击。
叮！
只听一阵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传来，一截蓬松的蓝色尾巴突兀地出现在石头上，层层毛锋犹带煞气，腾出一层又一层的蓝色光雾。
随着整条尾巴渐渐显形，这怪物的躯体也逐步显示出来，越往头部，蓝色越是鲜亮，最后到了那双圆睁的眼珠子时，竟如刚被雨洗过的蓝水晶一般，剔透得叫人惊叹。
“我、我的天……”付玲声音飘忽，“是幻月狐……”
幻月狐是一百只望月狐里都未必能出的变异种，根据官方资料，这东西是靠吃望月狐修炼晋级的，精通幻术，又擅隐匿，捕猎时喜欢玩弄一番再把猎物弄死，一群的望月狐在它面前都不够吃……
“这只修出内丹了吗？”闻鸣玉问。
付玲立刻回答：“肯定修出了，幻月狐最低也是25级的。”
妖兽和玩家的等级计算不同，妖兽生来就有杀伤力，5级开窍就是精英怪，15级通明已经是级别，25级修内丹，在哪里都是据守一方的oss。
像面前这只幻月狐，一对眼珠子半丝杂色也没有，也不知吃了多少同族，自然百分百修出内丹了，甚至可能满级了都说不定。
“内丹也送你了。”
“！”付玲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带上它先离开吧。”
闻鸣玉转过身，打算就这么出去。
“哎，等等！”付玲反应过来，叫住他，“眼珠和内丹晚点取没事，但妖血凝固就不好装了，还有皮毛指甲牙齿，要趁现在生气犹在时扒下来，到时候卖相……”
“你会吗？”闻鸣玉打断她。
“？”
“取血扒皮，你会吗？”
“会。”付玲听明白这是打算要她干活的节奏，立刻说，“虽然不太熟练，但这家伙不大，我小心点就能搞定。”
闻鸣玉点头：“那你弄吧。”
付玲嗯了一声，从包裹里拿出一系列道具排开，活动了下五指，准备开始。
闻鸣玉打量一圈，走到另一边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没再管她。
付玲之前并没有看错，闻鸣玉确实笑过，至于为什么笑——因为通过那只符法狐狸，他清楚摸索到了新手指南上一笔带过的“神识”为何物。
事情要从第一道追踪符讲起。
当时付玲为让贺大贺二误以为她状态虚弱，足足画够五分钟才把追踪符画完，这给了闻鸣玉充分的时间把那符的笔顺记下。在付玲第二道符箓无效时，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画了一道，意外地成功了，而且，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符法造诣，追踪符直接拟态成了他们要追踪的妖兽。
这个发展确实让闻鸣玉有些高兴，却远远不足以发笑，真正让他激动的，在后面。
符成了，还拟态成了一只狐狸，闻鸣玉便开始为不知如何驱使它而犯难——令人惊喜的是，只是一个模糊的想要驱使那只狐狸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这家伙就从空中跳了下来，在前面开始带路。
一直带到山壁前，这只符法狐狸被山壁上的障眼法迷惑而停驻不前，闻鸣玉能看清那洞，念头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