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隔绝在外，飞梭内气氛还算轻松。
闻鸣玉与秋无霜站在飞梭最前端，透过特设的观察口往外看。
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象千篇一律，闻鸣玉看过一段时间就厌倦了，收回目光，问道：“这个仲阳散人很厉害？”
他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这架并不算大的飞梭里除了他们两个，还塞了三十多名玩家。
——上飞梭前，他绝没有想到参与这次围剿的玩家竟会有这么多，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秋无霜转过来看看那些玩家，再看向他：“盟里收集过他的情报，八`九百年就有他活动的痕迹，那时他就已经筑基了。”
闻鸣玉一愣，随即心头冒出疑惑——他还记得新手指南上科普过，当前这一地图无论玩家还是n的最高修炼等级都是筑基大圆满，不含外力辅助如丹药、秘法之类的延命手段的话，满寿300岁。
一个能活八`九百年的怪，难道……
“他结丹化婴了？”闻鸣玉下意识问。
秋无霜摇摇头：“大概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系统不会发布超出玩家能力范围内的任务，如果是跨境界对决，我喊上三百人也未必打得过。”
闻鸣玉哦了一声。
秋无霜笑了笑，问他：“现在还嫌弃人多吗？”
尽管下意识觉得身后这多出来的三十人合力攻击自己也只有被弹死的份，但闻鸣玉还是摇了摇头，说：“是我想当然了。”
秋无霜挑挑眉，似乎是想不到他会认错认得这么自然。
闻鸣玉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心里思考稍后打起来该怎么操作——来前他也没料到这个仲阳散人这么厉害，要真的让他一弹就弹死，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对劲……
正想着，秋无霜突然出声问他：“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职业和擅长的作战方法，按冬元描述的，你大概是法修？”
“差不多……我会加持符法。”
虽然所谓的加持符法就一个闪避符。
秋无霜点点头：“那你到时跟我站一起。”
闻鸣玉有些诧异，对方这一身装束，他还以为是要冲到前面去作战的。
“我半法半医，适合远距离作战。”秋无霜笑笑，“我看起来不像？”
对方有意聊得放松，但闻鸣玉抿了抿唇，考虑到自己的底细实在经不起多问，把视线又放到窗外，言简意赅道：“没有。”
感受到他骤减的谈兴，秋无霜没再多说什么，也同他一起看起外面的风景。
狭小的窗口只能看到暗蓝色的一角天幕以及完全来不及细观的云雾，闻鸣玉分出一缕神识，像上次钻进瓷观察幻月狐血一样，去观察身后或坐或站的三十名玩家。
他们大部分都在窃窃低语，闻鸣玉只要稍稍加强一下神识就能听清。
他首先去听的是离自己最近，也最醒目的一群女玩家的对话。她们才四人，穿着不重色的法衣，在拥挤的飞梭里神态自若，像是常常参与此类行动。
不过，她们聊的内容就有些无趣了：
“她爱烧钱玩是她的事，咱们又不缺钱，盯着人家做什么。”
“哪用得着我盯，她那么高调，恨不得跳所有人面前展示她钱多……我就纯粹看不惯她这套暴发户做派。”
“还好啦，就看她新傍上的金主能不能遭得住她这么造吧，她多少家底我们还不知道？”
没什么有价值的内容，闻鸣玉没耐心多听，神识一转，绕过他们，去观察另外一堆聚在一起的男玩家。
“三千飞流卷云手虽然是玄级功法，但要修到五重以上才有威力，太烧时间了，修这个不如修个简化版的风卷残云……”
“风卷残云读条太久。”
“这个其实就是用来装逼和拉怪的群技能，要我说pk还是要1对1的指向技好用，省得放技能还要找人在哪，标记一次，接下去技能就砸不歪……”
“你怎么还靠标记这懒招，新地图就在这两天开了，预告里不都说了标记攻击要开始增设条件。”
“加条件而已，又不是取消——你当谁都跟你李三宁一样啊，这游戏手残玩家那么多，再怎么改，也不可能完全搞成意识流操作，否则最起码有一半玩家要弃坑了。”
“也不是全意识流啊，意识流混按键流，熟练了打起来就很轻松……”
闻鸣玉眼神动了动，若有所思。
这个名叫“李三宁”的玩家他知道，在凌云盟名单上的位置比起剑修戚昌还要高一点，排行第九。
这人一身文士打扮，身量中等，五官俊秀，手中持一卷薄薄的竹简，乍一看很温文尔雅，但细看他的五官，说话吐气间总有隐隐的紫光透出。闻鸣玉神识观察这光时，有一丝丝的不舒服，心中隐约有感这个大概是同神魂攻伐有关的术法被动。
这类功法在新手指南里也稍微描述过，据说修习过程很辛苦，十分考验反应能力，因此学会的玩家很少。
根据这几人的谈话，闻鸣玉得到了一个信息——原来直接使用意识操作在玩家里也不算新鲜，这名李三宁，明显就是实践得很不错的一位。
几人就意识流和按键流继续探讨了一阵，又转回到技能上，闻鸣玉没再多听，把神识收回。
但在经过秋无霜时，他下意识停顿了下。
说起来，这位可是凌云盟的第一人……李三宁排第九，他第一，是不是说明意识使用在他这儿更炉火纯青？
闻鸣玉有些好奇他所能到达的高度——能做到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