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巨大的地图,挂在墙壁上,地图上,几个箭头,正在指向了各个方向。张阳站在地图前,听着施耐庵讲解。
如今,探子已经将各路来攻军队的情况打探清楚,官军分了五路大军,分别从各个方向进发,其中,两路主要的大军南北夹击,北方的是平章政事达识贴睦迩的五万大军,从淮安出发,南下高邮,目前已经过了宝应,他的军队中,有一万是水军。南面是行省右丞余阙的五万主力军队,从滁州回援,目前已经过了扬州,准备从南面包围高邮府,两路大军,一共有十万人,目的很明确,高邮府不是自己该占领的,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就是想把自己彻底粉碎,显示行省有能力将不服从行省的地方势力打回原形。
十万大军?来得越多越好,百万大军,也得在高邮府的城墙下面磕得头破血流。张阳非常有信心,在城墙上面,有近百门散花炮,对付那些只有弓箭为远程武器的鞑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除了这两股大军之外,还有几股军队,亲王完者秃,带领了大概两万军队,从扬州出发,径直向东,应该是去进攻泰州。平章政事福寿,也率领了两万军队,先向东,又折而向北,应该是去进攻兴化,另一路军队,从兴化和泰州中间穿插而过,由淮西宣慰副使也先不花率领,大概还是两万人马,应该是去进攻盐场的。
余阙的目的非常明显,其余三路人马,都是佯攻,牵制自己布置在这些地方的防守力量,避免这些地方的军队前来援助,而主力部队,力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高邮府,再挥师东进,将自己的势力彻底消灭干净?
那自己就反其道而行,在高邮府,牵制住行省的主要兵力,让泰州,兴化,和盐场,将前去进攻的鞑子消灭干净,再内外夹击,彻底将来犯的鞑子全部消灭干净!张阳下了决心。
“主公,如今鞑子已经出动,我们的人马将会被分割包围,初期的局面,对鞑子将会有利。”施耐庵说道。
幸亏夏粮已经收获,否则,这么多鞑子,只消纵马从田地里面踩过,自己这多半年来的心血,就算是已经白费了。
“是的,战局肯定会对进攻者有利,不过,鞑子笑不到最后。”张阳说道,“施先生可否有什么打算?”
“行省的意图非常明显,这么多军队,前来进攻我们高邮府,妄图以优势兵力,将我们快速拿下,而兴化,盐场,泰州,都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只要拿下了高邮府,其余的几处,就易如反掌了。”施耐庵说道:“我们在高邮府,只有五千多人的部队,借助坚固的城池,守卫高邮府,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将城下面的鞑子赶跑,有些困难。”
“那施先生的意思?”
“其余的几处,五千人的守卫力量有些多,我们将那些守卫力量调过来,有些晚了。”施耐庵说道:“不如,我们在高邮府尽可能吸引鞑子的注意力,让兴化,盐场,泰州,将那些地方的鞑子先消灭掉,再调派兵马,将包围我们的鞑子两面夹击,可以迅速解决战斗,只是…”
“只是什么?”张阳问道。
“如今主公坐镇高邮府,以高邮府为饵,陷主公以危险的境地,有些不合适,不如主公先行退到兴化,这里有我在就够了。”施耐庵说道。
“呵呵。”张阳说道:“究竟谁是饵,还不一定呢,我要是走了,不就是临阵脱逃了吗?放心吧,我就在高邮府指挥,这里,安全得很。”
都说英雄所见略同,自己和施耐庵的想法都不谋而合,这次一战之后,整个行省,再无力对自己进行围剿,自己也可以趁势崛起,进攻平江!
“报告。”一个卫兵在门外喊道。
“进来。”张阳说道:“有什么情况?”
“汴将军传来讯息,已经将水路上进犯的敌人全部消灭,毙敌七千多,俘虏近三千。”
“好!”张阳感叹道,本来还在担心,高邮府的守卫力量不够强大,如今,被派去剿灭敌人水军的卞元亨,也已经回来,而且,还将敌人全部消灭了,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这是与行省交手的第一个回合,以全胜告终,肯定能鼓舞士气,以五千水军,对付一万敌军,这场胜利,足以说明,自己的力量,在行省,再无敌手!
而且,卞元亨将敌人的水军打掉,整个高邮湖,就非常安全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让水军支援自己的反突击,充当预备队。
水军被包围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达识贴睦迩那里,达识贴睦迩急命队伍掉头,回宝应援助水军,水军是他好不容易才积攒下的力量,尤其要拱卫漕运的安全,不能平白消耗在这里。而且,他还携带了许多攻城器械,都是装在水军的船上的,失去了水军,没了攻城器械,如何攻打高邮府啊?
只可惜的是,达识贴睦迩的部队,是步军,他没有能力为自己招来的这五万人配备坐骑,再说了,汉人骑马功夫都不行,还不如步军好使。毕竟这次是去攻城,骑兵派不大上用场。
步兵们将腿都要跑断了,只在中途休息过两个时辰,即使这样,赶到宝应湖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
达识贴睦迩仿佛丢了魂一样,看着前方的宝应湖湖面。
到处都是被打烂的船的部件,甲板,风帆,船体…在水面上静静地飘荡着,偶尔还能看到一具漂浮着的尸体,水面上,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