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空气当中有一瞬间的凝固。
房间里面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地去打扰这个安详的老人。
可季奶奶到底是没有控制住心中的悲伤,难过得嚎啕大哭。
窗外,忽的一下惊雷闪过,闪电和雷雨交加,引得院坝内养的几只小鸟叽叽喳喳不断的叫唤。
门口年久的大木门,忽而一下被重力大大的推开。
季年初气喘吁吁、心急如焚的快步跑了进来。
一推开房间里的大门,就感觉到里面充满了压抑的气氛。
转眼一瞧那床上……
老人面色温和,祥和的躺在那上面。
季年初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淌了下来。
他恨啊,为什么偏偏路上堵车?为什么他没能赶回来见到老人家的最后一面。
季奶奶靠着今朝天夫妇的搀扶下,缓缓的走了过来,拉住季年初的手说道:“小子啊,别难过,你要好好儿的,只有你好好儿的了,你爷爷他才能走得更好。”
“奶奶……”
季年初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回家的,往前,他都一直是个在外漂泊的孩子。
母亲去世得早,他一个人……哦,不,还有个妹妹阮天。
季年初顿了顿,沉默得失声大哭。
……
这样压抑悲痛的气氛在季家老宅沉浸了好久,在傍晚时分,众人的脸颊上方才没有了泪水。
但可以看到,几乎每个前来这里的人眼皮都是浮肿的。
季年初和季年末两兄弟商量了一番,决定在明晚为季老准备丧葬仪式,这一晚,两人就轮流在老宅的大堂里面守着。
季奶奶也想送季老最后一程,可是季家两兄弟觉着季奶奶毕竟还是老人家,跟着他们两兄弟在这里受苦,终归不好。
于是,拧不过两个孩子的季奶奶也只好回到房间继续休息。
可她才刚刚躺下,就感觉身旁还躺在季老,而且,她每每看到老房子里面的物件,就感觉季老还在她的身边一样。
可是,转瞬间她又会记起,季老已经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季奶奶,睡不着。
没办法,两个兄弟也只得合计着送老人家去外面住。
两个兄弟,随便住哪儿都可以。
季奶奶犹豫着,又不想离季老爷子太远,于是乎,今朝天便提议,去他们家去住。
反正,他们两家往前是邻居,往后了,依着今夏和季年末的这一层关系,以后就是亲家了。
季奶奶倒也没有客气,想了想,便安安稳稳的过去住了。
所以这一夜,就由季家两个兄弟在老宅守灵。
……
初、末,一个年初,一个年末。
从头到尾,当年他们的父亲在为两个孩子取这样的名字时,不单单因为两个孩子正好在一年当中的头和尾出生,更重要的是,一家人,只有有头有尾了,那才能快快乐乐,圆圆满满。
季年初和季年末都不傻,自然能够明白老父亲的苦心。
两个人坐在这寂静的、点着几许蜡烛的庭院里,抬头仰望着漫天的黑夜,季年初忽而就想起来他小时候,在乡下的那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