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来了之后,瞧瞧县令再看看主薄,都忙着没空理他,作为村长总不能跟着一个小吏搭话,这是原则问题。
如果县令没来,只有小吏,村长肯定会吧小吏请到家里好吃好喝,但是现在也能请这些人好吃好喝,但是……交谈却不行了。
看上一圈,能说上话的只有宁宴,毕竟儿子要养兔子,销路什么的,他一个老头子也指望不上。
“还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好事,你看张铁柱笑的,后牙槽都露出来了。”
“可不是,这个没出息的,不就是遇见顶点儿事儿,就笑成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担不起事儿来。”
“……”宁宴笑了一声没说话。
村长也是也意思的,拐弯抹角的骂人,还好骂人是骂人,却没有妒忌的想要害人的意思。
因为这点儿,宁宴倒是高看了村长几分。
那边县令松开张铁柱的手,随后不知道说了一声什么。
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宁宴……
宁宴是不想跪的,但是村长扯了扯宁宴:“这是圣旨,赶紧跪下。”
好吧,入乡随俗,宁宴也不是一个轴的,整理一下衣服就跪了下去。
果不其然,县令将手里的黄色卷轴打开,按着上面念了一通。
随后将手里的卷轴放在张铁柱手里:“小子,要保持这种精神。”
张铁柱紧张的连连点头。
至于什么精神,文绉绉的话也不是一个铁匠能听懂的。
县令离开的时候留下两张房契,一张百两银票,还有那卷圣旨。
沟子湾瞬间就出名了。圣旨被村长悬挂在祠堂里,周围村子的人路过都要去祠堂瞻仰一下圣旨的样子。
张铁柱的新媳妇儿每天乐呵呵的。
黄婶子带着小媳妇儿认人的时候,最先去的就是宁宴的院子。
“宁丫头,这是我家铁柱媳妇儿,姓木以后你可得照顾点儿。”
“……”宁宴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毕竟这位吧,真的用的找她照顾?
“宁姐姐,多多指教。”
“……”瞧着木氏羞燥的小脸,宁宴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洞房那天,把话说的那么爽利的是这位,羞答答的样子,白净的小脸,真的是一个人吗?
“宁丫头,改天我们就要搬到县城住了,县令大人给了咱家一个房契,还有一个铺面,就在县里十字街那里。”
“那恭喜婶子,您可真有福气,咱村里能在县城有房产的可不多。”瞧着黄氏得意的劲儿,宁宴差点儿笑起来。
好话不要钱的吐出来,黄婶子的心理宁宴很了解,衣锦还乡嘛,想要得到羡慕的目光。
给给给,目光什么的又不要钱。
至于旁边儿的木氏,惹不起惹不起,宁宴直接无视了。
黄婶子念了好一会儿,嘴巴都干了,这才转身离开,大概是在宁宴这里享受够了所需要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还敲到木氏。
“宁丫头是个厉害的,给咱家的帮助可不少,你可不能因为那些小心思跟人家过不去……”
木氏低头应着,羞答答的模样让黄氏一阵火大。
最后也没了说话的念头。
回到家里,张铁柱正在院子等着,瞧见媳妇儿,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傻乎乎的……
黄氏有些生气的,原本以为木氏是个好拿捏的,脾气也不大,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儿。
被拿捏的似乎是自己的傻儿子,木氏平日里低着头红着脸,但是就是什么也不说,儿子也会主动把家里最好的送过去。
比如家里的烧鸡,鸡腿会被儿子第一时间掰下来送给木氏。
比如县令大人送到家里的那匹上好的丝绸,也被儿子搁在木氏的嫁妆里。
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黄氏心里气,但是这又能怎么办,还能把人送回去?
先别说肚子里揣着一个,就是正常人也办不出这种过了门就退回去的事儿。
仔细想想不过是把好吃的捡给怀孕媳妇儿吃。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黄氏就是受不了那两人黏糊劲儿。
宁宴这几天经常被黄婶子拉住,一抱怨就是大半天:“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泼辣的女人不好,却不知道……”
“……”这该不会出现一个祥林嫂吧。
宁宴正琢磨着。
吐槽完的黄婶子心里畅快了,背着箩筐往家里赶,面上再也没有忧郁的神色了。
几次下来,宁宴心里也有底儿了,她在黄婶子眼里就好比一个垃圾桶,黄婶子把心里的不痛快说出来之后,拍拍屁股,什么事儿也没有。
倒是她……
“娘,我们去后山捡果子吧。”
“什么果子?”宁宴正在灶房里灌着香肠,宁有余从外面跑进来,扯着宁宴的袖子,软软撒娇。
“有海棠果,野葡萄。”
“葡萄?”宁宴往山上跑了这么多次,还一次都没有看见过葡萄。
“对的对的,在山上泉水后面!”宁有余越说越来劲儿。尤其是看见宁宴也表现出有兴趣的模样后,拉着宁宴就往外走。
宁宴跟着走到院子里,停下了脚步,拍拍衣服:“我去山上,你不去!”
“什么?”宁有余脸上的笑慢慢凝固。
宁宴重复道:“山上有狼,你不能去,还有今天的大字写完了吗?”
欺负一下小孩,宁宴表示非常开心。
背着背篓往山上走去。
海棠小林子距离有些远,怪不得宁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