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副市长轻嗯了一声,对谢龙兴挥挥手道:“你出去吧,把门带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要和这位同志好好聊聊……”。
谢龙兴点头哈腰地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胡副市长打量了一下段泽涛,这位年轻得让人嫉妒的省委组织部长比照片上显得更年轻,气度不凡,显然不是好对付的人物,可气自己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婆和只知惹事生非的儿子却偏偏和这样的厉害人物对上了,还让谢龙兴把他抓了起来,这个梁子可就结大了。
胡副市长挤出一丝笑容,朝段泽涛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却没有在段泽涛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而是径直走到局长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上坐下了,他这是在告诉段泽涛,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就算是过江猛龙,也别做得太过分了,这就好比两方谈判,做主人的这方就有了地利的“势”,做客人这方也不好太喧宾夺主。
段泽涛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没有说话,胡副市长见自己营造的“主场之势”似乎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就把大班椅朝外挪了挪,却仍然保持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势,然后尴尬地干咳一声,打破了沉默,“这位老板是从西江过来的啊,西江我去过,还和你们省纪委龙书记一起喝过酒,我们关系不错……额,今天的事可能有些误会,贱内和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唉,你看这事闹得……”。
胡副市长不提龙宇天还好,一提龙宇天段泽涛眼就闪过一道寒光,眼前这人和龙宇天是一丘之貉,而他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不点破,也不让人立刻放了自己,分明是居心不良,想要以主场之势逼自己低头,不再追究此事,而从他纵容妻子和儿子打着他的牌子在外面耀武扬威,说明他也不是什么廉洁自律的好干部!
胡副市长可能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装腔作势地套了半天近乎,又抬出龙宇天来做牌子,却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这也怪不得胡副市长,毕竟西江省和沪西市也有那么远,他也不可能对西江省的政局了如指掌,这么晚了他也不好打电话去向龙宇天求证,只想说都是西江省委常委,多少有点情面,却不知道正好触碰到了段泽涛的逆鳞。
见段泽涛还是一脸冷淡地不说话,胡副市长也有些恼火了,心说你是省委组织部长没错,可我这个副市长也是副省级,而且沪西市的发展比西江省好得多,自己这个副市长只要能再进一步,成了沪西市长,今后就是进政治局也不是没可能,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还在我面前充大头就太不识趣了。
胡副市长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沉声道:“这件事闹大了对你也不好吧,象你这样的身份在大排挡和人打架,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这里是一点小意思,算是我代贱内和犬子向你道歉,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在沪西市我说话还是算话的!……”,说着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鼓鼓的大信封放到茶几上对段泽涛推了过去。
段泽涛拿起信封看了看,里面全是钱,大约有三、四万,段泽涛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将大信封随手一放,冷冷地道:“这算是封口费吗?那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是以一位政府官员的身份还是以一位家长的身份?!如果是以一位政府官员的身份,那么我请你表明自己的职务,在相关人员的见证下,按照政府办事程序来和我谈……”。
“如果是以一位家长的身份,那么我告诉你,你的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手持凶器意图伤人,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你的妻子狐假虎威,干涉司法公正,我高度怀疑你们之前是否也同样对待过其他被你儿子欺压的老百姓,我要求沪西方面正式立案进行调查!……”。
胡副市长立刻火了,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震怒道:“你别太过份了!现在是你打伤我的儿子!我不追究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省委组织部长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伤弱冠少年,我想新闻媒体对这样的新闻一定很感兴趣吧!真要撕破了脸,你也讨不着好!……”。
段泽涛哈哈大笑道:“你终于承认我是省委组织部长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省委组织部长,为什么不立刻让人释放我,却要这样鬼鬼祟祟地来搞私下交易?!如果你心没有鬼,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调查!我打伤你儿子完全是正当防卫,现场有很多围观的群众可以作证!我心里没有鬼,所以不怕调查!组织上没有规定,省委组织部长就不可以和朋友去大排挡吃宵夜吧?!……”。
从胡副市长一进来,他就在和段泽涛打心理战,企图在气势上压倒段泽涛,让段泽涛妥协,但是他现在不得不存在眼前这个年轻的省委组织部长实在太厉害了,话不多,却句句正他的软肋,他自认为是很有城府的,能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却被段泽涛轻易激怒了,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怯弱,这一场心理战可以说他被段泽涛完败了,彻底地失去了心理优势。
胡副市长彻底软了下来,挪到段泽涛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垂头丧气地道:“段部长,我承认,因为平时工作忙,我确实对家属疏于管教,他们打着我的牌子在外面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你也有家属,有妻儿,也能理解的……咱们都是官场人,搞不好将来还要一起共事的,这件事你就当给老哥一个面子,不要再揪住不放了……”。
段泽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