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素兰奔忙起来。
通过朋友介绍,素兰把鉴定报告拿给市里几家司法鉴定中心的资深人士看,他们的观点比较大致:这份报告做得粗糙。
还有一位亲戚的亲戚,也是行业威望人士,他说这份报告就像几何证明题,因为这样,所以这样,并没有论证过程。
与此同时,素兰在网上搜索省城声誉好的司法鉴定中心,市里的鉴定结果不服,那么下一步就要申请上级部门鉴定。
意外的,她接到了杨警官的电话,让她去交警队一趟。
事故中队总是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在杨警官办公室,她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长条凳上。
男的是去过父亲病房的那个中年男人,女的是事故当天不交钥匙的女人。
时至今日,素兰才搞明白,当日驾车的是这个女人。
女人的态度非常不好,“我什么时候刮擦到他了?我看他是个弱势群体,所以我才去扶的,我还扶错了?”
她板着脸,横眉竖眼的。
“弱势群体怎么了?他吃你的喝你的了?”素兰愤怒地说。
“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男人低声说,他好像很惧内。
“我有什么不能说?我挨都没挨到他,是他自己摔倒的。”女人大声说。
素兰冷冰冰地说,“是不是你撞的你心里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你扶了我爸爸吗?我爸躺在地上几分钟,没有任何人过去!”
那女人不做声了。
“你们是来解决问题的吗?我问你们!”杨警官说。
素兰看着杨警官,“杨警官,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申请第二次痕迹鉴定,我正在和省里联系。”
这时,那男人开口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动用我们车子的保险,总共给你赔1万块钱。”
“1万块钱?第一天我就说得很清楚了,是你们撞的,你们就承认,医疗费多少你们就出多少,我们不多要一分。不是你们撞的,我不会找你们!
现在我爸爸已经用了18000块钱了,你出1万块钱?不可能。”
“谁叫你们做骨水泥手术的?医生说可做可不做。”那男人说。
“你管得宽!哪个医生说的,敢不敢把医生名字说出来?
管床医生一再说了,做骨水泥手术好一些,不做骨水泥手术就必须卧床一个月,吃拉都在床上,万一病人行动,就会有风险。
我爸做不做手术关你们什么事?到现在为止你们出过一分钱吗?”
“与我们没关系,我们凭什么要出钱?”女人开口道。
素兰不想和他们再瞎逼逼。
“杨警官,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省里的痕迹鉴定结果是他们车子撞的,我一定要追究她的肇事逃逸罪!
还有,我休了半个月公休假,请了半个月事假,这个月专门处理这件事。”素兰斩钉截铁地说完,起身走了。
一个担任工会主席的朋友给素兰出主意,现在政府对环卫工很重视,要她找环卫处的领导汇报一下,请求主管单位的支持。
素兰找到了环卫处的领导,刘书记听了她的汇报后,“嚯”地站了起来,“欺人太甚!竟敢这么对我们的环卫工?走!马上去交警队!”
素兰跟着他的车去了事故中队。
一路上她百感交集,苍天有眼!继大队长后,又遇到好心人了。
在杨警官办公室,刘书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明了素兰的诉求,杨警官对他陈述了基本案情。
突然,杨警官对素兰说,“你出去一下。”
当素兰走出去后,他办公室的门随之关上了。
素兰心里涌起巨大的不安。
果然,当刘书记出来后,素兰问他,“刘书记,请问杨警官是怎样说这个事情的?”
刘书记的态度就变得有点模糊了。
他说,“这个我也不能下结论。我单位上还有事,先走了。”
素兰心里凉沁沁的。
又有一个朋友建议她去找信访局,对于这事,她咨询了一个担任党政负责人的朋友。
朋友毫不留情地对她说,“李素兰,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你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吗?如果去找信访局,你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素兰明白这言下之意,此路不通。
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找省城的鉴定中心吧,她锁定了一家机构。
父亲总共在医院住了18天,已经出院了。
林振宇就出事的当天晚上,在医院去接了孩子,在父亲病房里待过。
之后一次也没有去看望,包括钟军做生日宴时,一群老同学在体育中心歌厅唱歌,素兰邀他去看望父亲,他也没去。
“有什么好看的?老大来看了吗?童洲来看了吗?既然他们都没去,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他们一个在广东,一个在省城啊。”
“那一样也可以回来,他们去,我就去。”
素兰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这个月,她像一个战士,紧绷着神经,专注地处理这件事。
就在素兰打算联系省城的鉴定人员来善德市的时候,杨警官再次来电话了。
还是让她去交警队协商。
素兰根本不抱什么希望,但她提了一个要求,“杨警官,麻烦你告诉对方,那个女的不要去了,我听她说话就不舒服,我没法和她谈。”
这一次那女的果然没去,但那男人的想法和以前差不多,他还是强调他只出1万块钱。
“既然你是这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