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晴的宿舍,素兰痛痛快快哭了一个多小时,哭完感觉心情平静了一些。
认清这个事实、接受这个事实、面对这个事实吧。
素兰的爱是全心全意的,当她选定一个人,就会百分百投入感情,同时会要求对方忠贞、专情。而且,心思单纯的她,不会把别人想得太复杂,相反,她习惯于把别人设想成善的、美的和好的。
看看镜子,眼睛已经哭肿,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我折磨?
早上素兰又在梦中哭醒了,这已经是第三次,全在今年。一次是在水工厂;一次是在徐涛家里,徐涛是林正宇最铁的同学、朋友。
素兰知道,这许多的日子以来,她都太压抑、太忧郁,她希望能够与不幸告别,尽早幸运起来。
她很想快一点到广东去,只要离开伤心地,关于往事的伤痛就会慢慢褪去,她期待着一走了之。
雨晴说,“要不咱俩一块儿去吧?现在这户人家的主人,不是很好相处,我不想做了。”
“那太好了,雨晴,我巴不得能和你一块儿出去呢。”
橄榄镇永宁利添线路板厂就是雨晴毕业实习时的单位,就是她折750只千纸鹤的地方。当时雨晴是在湿绿油车间,听她讲,湿绿油车间是有微毒的,进入车间前必须穿戴得严严实实,只能露出一双眼睛,
“好,我和家里商量一下。”雨晴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她是想起了那段往事吧。
“好,等你的好消息。”
第二天,素兰回了伯渠镇,她也想和父母说说这个想法。
父母尊重她的决定,只是加了一句,“凡事都要慎重考虑,不要冲动。”
素兰反反复复考虑过,权衡过利弊,她想好了,决定到广东去。
第二次到广东已是第三天了,似乎是一样的心情,又似乎是别样的心情。
大姐要素兰把黄头发染黑,因为这次厂里可能有机会,大姐希望素兰能够进工厂。素兰听话照做,花了15块钱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雨晴明天就要去见工了,素兰既替好朋友高兴,又担心只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无处可去。
大姐交代她准备好一份中英文简历,为这个,素兰在童洲的电脑上折腾了一天。毕业后这三年多,她奔波颠簸,没能静下心来学点什么,几乎是原地踏步踏,她感叹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雨晴见工见上了,可能下周一开工,依然在湿绿油车间。
素兰也见工去了,她见工的职位是部门文书,但是考试开始前她却被告知取消了考试资格,苦命的人啊。
大姐说再等等,下周一也许有机会。
素兰不知道下周一情况会如何,但愿能有好运气!
雨晴还未正式上班,两个好朋友决定去橄榄镇置备一些生活必需品,两人走路去的,脚都走痛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打工的日子,真的很无奈。
素兰带出来的500元钱已经用了261元,只剩下239元了,钱真的不经用,她祈愿能早点上班。
今天有一个好消息,晚上姐姐们帮素兰租了小姐姐对面的房间,今晚就可以在这里过夜了,白天可以十分方便地学电脑,这令素兰感到高兴。
这边天天阳光灿烂,可风却很大,吹得心凉凉的。
素兰见文书的事基本上没有希望了,因为面试时那个高大英俊的面试官用普通话问她,“你会讲白话吗(白话是粤语的俗称)?”
“会一点点。”
“......”,面试官用粤语说了一句话,素兰一个字也没听懂。
她下意识地问,“请问您说的是?”
“我说,‘你能听懂我讲的话吗?’,你看,这句话你都没有听懂。这肯定不行的。不是我要求你必须讲白话,而是作为文书,是坐在大佬旁边的,他不会和你讲普通话,如果你听不懂他的话就会被骂、被炒鱿鱼,所以,你不会讲白话是不能被录用的。”
感谢他解释得这么清楚。
素兰羞愧难当,脸涨得通红,还是不失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您”,赶快退了出来。
她终于可以死心,利添线路板厂的文书是做不成了,也许大姐想了很多办法,说了很多好话,但自己粤语不行,是个硬伤,怨不得别人。
下午,素兰决定退而求次,去见员工,但因为视力不行,还是被拒之门外。看来利添的门槛是太高了,无论她怎样虔诚,都进不了那恢宏的大门。
她现在有点哭都哭不出来的感觉,其实出门未见得有多好,可是在家里,也没什么出路。
今天是裴明贵的生日,素兰和雨晴一起给他打了传呼机,加的附加码是“6688”,希望他在这一岁里顺利又发财!
因为工作还没有着落,素兰不想给父母打电话。
她突然想起校友、老乡、水工厂的同事林新平在广东东莞打工,不知道他那里怎样,不过东莞离姐姐们太远了,来来去去太花车费,想了想,她觉得还是算了。
出来都14天了,还没有上班,素兰着急得很。大姐说星期二带她去找工作,也就是后天,素兰觉得给姐姐们添了很多麻烦,好在两个姐姐都很疼爱她,并未有半点责怪。
雨晴明天就正式上班了,辛苦的日子也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素兰想起林正宇来,如果他足够包容、忍耐,她也用不着出来打工,她的那么多女同学,除了她、雨晴、月娥,又还有几个出门打工呢?
哪一个不是结了婚,过着安逸的小日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