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羽宁真的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竟然如此,我也没有隐瞒你的必要,你看看这个。”
自曼皱起眉头,顾羽宁虽然面色平和,但点墨的眼眸里却隐藏深深的漩涡。
视频很短,苏小月的声音很清晰,一字一句无不透露出一个不争的事实,苏小月和陈何有一腿。
顾羽宁目不转睛地盯着自曼。竟然自曼不肯出手相助,那么他怎么能让自曼好过。
“什么时候的事?”自曼压着颤抖的声音,心也跟着在发抖,她不相信,不相信苏小月会这么对她,更不相信陈何会背叛她,在北欧小镇,陈何已经向她求婚,他们在世界的尽头接吻,他们吻的热烈而缠绵,他们在教堂对着上帝起誓永远相爱,不负彼此……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爱情嘛!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的得以善终。”顾羽宁勾起嘴角,报复的快.感令他心情舒畅。
自曼微微垂首,沉默不语,她不信,就是不信,内心里涌动着一股难以压制的勇气,逐渐地聚拢,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镜头变化着,陈何的笑,陈何的淡漠,陈何莫名其妙的分手,陈何决绝的眼神,陈何头也不回的转身,陈何的一切在她的心里印上了深深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分手的那天,她痛不欲生,好像哭了整整一个冬季。
她始终没有问陈何为什么要分手,她害怕,害怕被推入更深的深渊,所以她默默地接受了,没有苦苦的挽留,没有做最后的挣扎,后来她连去监狱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面对亲情和爱情的伤痛,她永远不想弄得明明白白,她怕自己懦弱胆小的灵魂承受不住,怕自己会变得麻木不仁,所以她宁愿像个鸵鸟。
而顾羽宁却一次又一次地扯开她不愿意面对的伤疤,一次又一次在上面撒盐。
亲情,爱情,顾羽宁一样都不落地手起刀快地割着她的心。
如果这就是顾羽宁想要的结果,他得逞了。
自曼呆呆地站起来,没有多么深刻的心痛,只是觉得身体的哪个部位在漏风漏雨……她转身,开启胡桃木门,坚定地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顾羽宁追出来,一言不发的自曼冷静得令他有一丝愧疚。
自曼去了地下停车库,钻进她的车,安静地坐了许久,她答应婆婆要亲自去北京t3航站楼接机,时间快到了,她该出发了。
引擎的轰鸣声充斥着车库,自曼紧紧握着方向盘,搁在油门踏板上的右脚却止不住的发抖,她明明控制的很好,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却像海上的一叶扁舟沉沉浮浮,难以平静。
顾羽宁站在停车库的楼梯口望着那辆迟迟没有动弹的车。
自曼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拿出手机拨出苏小月的电话,那头机械式柔美的声音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
自曼赶忙挂断,像切掉传染病毒一样,她心里有几分庆幸,庆幸苏小月没有接到电话。
不要问,不要问,过去的就过去吧!她安慰自己,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开出地库。
外面的雨很大很急,打在挡风玻璃前什么都看不到,雨刷拼命地挥舞着,街上的车子不多,开得缓慢如蜗牛爬一样,自曼接连超过好几辆车,车轮碾压过的地方水花飞溅。
“真是疯了!”跟在自曼后面的车里是顾羽宁,他紧皱眉头,心中暗骂。
他本来不想跟着自曼,可那么大的雨,他担心表面无伤的自曼会做出什么傻事,果然,飞速飙车,大雨滂沱,一个不小心就会车毁人亡。
行至分岔路口时,自曼忽然停下来,左边的路是机场路,右边的路是……她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身体里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忽然加快了速度,一股莫大的力量怂恿着她,她应该去看一眼,即便什么都不说。
车子向右行驶而去,时速超过一百,比刚才更快,她几近控制不住内心的那股如龙卷风一般的劲儿。
顾羽宁握紧方向盘,雨水浇着地面,也浇着他的心。
他终于了解,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
高墙电网圈住的监狱透着浓浓的冷寂,大门外停着一辆轿车,不远处停着另一辆轿车。
许久许久,雨依旧没有转小的迹象,老天爷依旧用力撕裂天空,一道如银蛇般的闪电划过天际,雷声滚滚。
自曼感觉刚刚迸发的勇气在逐渐的消散,一直不敢来的地方,她今天冒着雨来了,内心的渴望驱动她的脚步。
她从车里出来,任雨水浇灌拍打,她淌着深深浅浅的水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监狱门口有接待处,保安大叔走出来很诧异地看着她,心有不忍。
“姑娘,你找人吗?”
自曼使劲地点点头,纯白的长款连衣裙已经湿得透透的,和她的心一样湿。
“你先进来填个表格,现在探视规定要提前预约。”
自曼走进接待室,抹掉脸上的雨水,一张白皙无暇的脸庞苍白无力。
大叔拿了一个表格给他,他填完后,大叔让她坐下等一会儿。大叔人很好,把表格里的信息输入电脑系统,随后弹出一个对话框。
“姑娘,你要探视的人在一个星期前已出狱了。”
“他出狱了?”自曼愣了半天,不敢相信,“大叔,他叫陈何,1990年8月12号出生,身份证号是xxx,就是这个人。”自曼忙不迭地掏出手机,使劲地擦了擦湿淋淋的手机屏幕,点来相册,里面一千多张照片里有一半是她和陈何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