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恍惚惚地上了车,车子一路畅通开向南池子街。
北京现代化的四合院建筑是个独特的存在。
深邃、静谧、安宁、幽然,是它的代名词。
高高的木门槛,裹着一层铁皮,磨的光滑均匀,精美砖雕的影壁,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底蕴,彩绘的“福”字镶在门楣上,一抹斜阳下,温馨得令人心头泛着暖意。
进了大门洞,再进垂花门,院子宽阔,花草风茂,精巧的假山鱼池,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层青苔,池水里还养着几条锦鲤,花色的,肥嘟嘟的。
自曼跟着走进去,四合院的灯笼亮着,橙黄的暖光里映着一张张可人的笑脸。
自曼一一喊过来。
“爷爷,奶奶,爸爸。”
顾家的人真少。连伺候的张阿婆和李老头算内才五个人,四合院却大得可以容下十几号人。
“爷爷和奶奶的身体好吗?”自曼坐在奶奶身旁。
“好!自曼你可要多注意身体。”奶奶带着金丝老花镜,探着头紧紧地看自曼,好像看什么稀世宝贝。
“妈,您把我儿媳妇都看臊了。”齐容云浅笑着逗趣。
“自曼长的好看,我看不够!是吧?羽宁。”深深的皱纹也掩不住奶奶的笑意。
顾羽宁迎合道:“奶奶眼光可真毒,我敢说不是嘛!”
“你这老婆子也喜欢拿年轻人开玩笑。”爷爷笑盈盈地,一招手,“羽宁过来,陪我这副老骨头杀盘棋,你爸爸棋艺不精。”
“爸,这到饭点了。吃了饭后在杀,羽宁这小子还不顶我呢。”顾振兴拍了拍羽宁的肩。
张阿姨适时地走进来招呼饭已经备好了。
一家人移步到偏房的餐厅,雕栏朱漆的廊道里铺着大块的青石板,有儿时的味道。
晚饭很丰盛,自曼被照顾的妥妥贴贴,有点负罪感!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等着抱重孙子,恐怕……
“多吃点!”齐容云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自曼。
“谢谢妈妈。”
奶奶笑着说:“自曼左一个谢谢妈妈,右一个谢谢妈妈,容云,你当初嫁进来,可喊得没这么勤快呢!喊我一声妈,哪里喊过妈妈呢。”
“妈,我这不没给顾家生下个闺女嘛!自曼,我可是当闺女疼呢,她喊我妈妈,比羽宁喊着亲。”
顾羽宁嘟起嘴,撒娇卖萌起来:“妈妈,奶奶,你们今天偏心过头了啊!我以后可不敢回来了。”
众人一笑,自曼看了一眼顾羽宁,想他一米八二的大个子竟然也有小孩子气的一面。
“看吧!多大都是个孩子。”顾振兴总结一句。
“可不是,你们多大,在我们眼里都是孩子。”爷爷又总结发言。
一家人其乐融融,自曼觉得心里暖暖的。那种暖是被幸福塞满的踏实。
吃过饭,顾羽宁陪着顾卫国杀了几盘象棋。
自曼坐在堂屋的暖炕上和齐容云说了一会儿话,奶奶熬不住早早去休息了。上了年纪,老人家热闹不起来。
临走的时候,顾振兴不让齐容云一同回去,最后也没拦住,齐容云随着小两口回了别墅。
齐容云在饭后找了个机会把自曼小产的事说了,顾振兴一句话没说,眉头紧锁着,他并不是着急抱孙子,只是对儿子的心思,他把握不住!
回到别墅,已是十一点半,夜色浓得如墨。霓虹的路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夜色交织影影绰绰。
车里安静极了。
到了别墅,齐容云已经打不起精神,哈欠连连,做了那么久的飞机真要好好睡一觉了。
“妈妈,早点休息,晚安!”自曼说。
“嗯,你们早点睡。”
齐容云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小两口住在一起,在法国的时候,她就听胡阿姨说他们新婚燕尔居然分房而眠。
顾羽宁和母亲说了晚安,回到房间,他不急不慢地解着衬衫的纽扣,但今晚他的耳朵灵敏极了,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他赶忙转身过来。
偌大的房间,自曼不自在极了,进来后不知道该把视线落在何处。
顾羽宁终于解完了纽扣,脱掉衬衫,露出均匀结实的肌肉,在柔光中让人想入非非。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顾羽宁很淡定。
“额……你洗吧!”自曼微垂眼帘,细腻白滑的脸颊渐渐晕出薄薄的红。
顾羽宁嘴角一牵,走进卫浴间。
自曼去衣帽间换了一身粉色碎花的纯棉睡衣,裹得严严实实,连bra都没脱。
水流声停了。她的血液仿佛跟着一滞。
今晚与新婚夜相比好像更为无所适从。
新婚夜,顾羽宁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床上就睡得不省人事。
可今晚……
“你去洗吧!顺道把内裤给我洗了。”顾羽宁擦着头发,腰间围着浴巾,说的自然而随意。
自曼轻轻咬了咬唇,给男人洗内裤,她没做过。
“放衣筐里,胡阿姨会洗的。”
“贴身的内衣,你也让胡阿姨洗!”顾羽宁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说。
“我的是我自己洗,可你的……”
“我的怎么了,谁让你不先洗澡。”
这是什么逻辑!洗内裤和洗澡先后有关系吗?
自曼懒得和他争论,走进卫浴间,看到挂在衣钩上的那条四角裤,靛蓝色火纹印花图案交织,这男人的品味!
自曼拿在手里只觉得烫手!
磨磨唧唧半天,故意拖延时间,自曼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主灯已关,昏暗的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