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独自一人逆着呼啸的冷风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竹屋,淋了一头的雪又受了一身的寒,当天夜里便略有些轻微的高热,整个人烧得跟个小火炉似的,裹在被子里打了一晚上的喷嚏。

第二天早上照例昏昏沉沉地起床来烧水煎药,那一双眼睛肿成了一对大核桃,连带着鼻头都被搓得红嫩嫩的,与我那随手扔在桌上的香囊很有得一拼。

我这副失魂落魄的衰样让住在隔壁的姜云迟见了,登时骇得变色大变,还以为我是表白失败,躲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然细细问来,才知道我是给自己作病的,又不禁扬起了眉毛,一板一眼地开始数落起我的不是。

“你究竟是怎么跟他说的?他怎么会不肯收下你绣的香囊呢?”姜云迟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红鼻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一晚上打了无数个喷嚏,我那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又嘶又哑的,末了,只好满脸无奈地回答她道:“就直接递到他的面前,说送给他啊。”

“啊?”姜云迟听罢,一双眼珠子都要惊得凸出来了,“顾皓芊,你是猪吗?”

我正拿着小扇子对着炉子扇火呢,蓦然遭她劈头盖脸的一声痛骂,愣是给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失手把锅给掀了:“好端端的,你骂我做什么?”

“不骂你骂谁啊,你怎么那么笨啊?”姜云迟一副操碎了心的样子,极其忧虑地望着我道,“管人家是谁,你平白无故地送个香囊过去,又不表明你送了是干什么的,这样没由来的东西,谁愿意收啊?”

此话一出,我登时觉得一团浆糊的脑袋清醒了一半,连忙直起了身来,满脸懊悔地说道:“对喔!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当时就是脑子一热,一股脑地便递出去了,还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呢!”

“你还‘对喔’!我对你个大头鬼啊对!”姜云迟恨恨地说道,“你说你这颗脑袋里都装的是些什么东西啊?铁锈吗?”

“可能是浆糊吧。”我小声嘀咕道。

“啊——?”眼珠子又是一瞪,那姜云迟血盆大口一张,眼看着就要咆哮出声来,我连忙上去扶住她的肩膀劝慰道:“别别别,好姐姐,您说的什么都对,我听您的!”

“哼!”拧着眉头吐出了几口粗气,那姜云迟别扭了一小会儿,方才放缓了声音对我说道:“你绣的香囊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一听到香囊这个词语,我就下意识地全身一颤——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把我绣出来的那枚怪东西挖个坑给埋起来,让它永远都不要让任何人见到,不过事到如今,既是姜云迟有意想见识见识我那高超的“顾氏针法”,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遂二话不说便转过身去,将桌上那枚随意放置着的香囊捧了起来,一边悻悻笑着,一边默然将其递到了她的眼前。

然而,姜云迟愣愣地望着我手中那枚被称为“香囊”的怪东西,在原地呆了有整整五秒,旋即薄唇微微一歪,竟是一个没憋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啊,顾皓芊,先不说你这粉不拉几的颜色,你……你为什么要在香囊上面绣两只……两只土鸡啊?”

土鸡?

我眉心一皱,随即很是认真地纠正她道:“这不是土鸡,是鸳鸯!”

“啊?你说什么?哈哈哈哈……你说这俩玩意儿是鸳鸯?”姜云迟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看,要不你去找根细点的毛笔,就在那香囊上面提四个大字——‘这是鸳鸯’,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把它看成土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心,我凝神望着手里的心血之作,反倒是略带踌躇地同她商量道:“那……要不就按照你说的,我写四个字再把它送出去?”

“哎哟,可别吧我的祖宗,你这玩意儿就自己收着好了,别再想着往外送了。”姜云迟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声,颤巍巍地对我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苦恼道,“我已经找不到理由再过去缠着他了……就像你说的,假若是凭白无故地上去就和他说一句‘我喜欢你’,任谁也不会欣然接受的啊。”

“你说的是没错。”姜云迟斜眼望着我道,“只是你送这么丑一个香囊给他,又能有什么用呢?”

我苦恼地将那枚香囊轻轻放回了桌上,转而一脸颓丧地对她说道:“我已经知道它很丑了,你就别再提了……”

“依我看啊……”圆溜溜的眼珠子四下一转,姜云迟似是心里又有谱了,神神秘秘地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道:“樾言对这方面事情的反应,怕是比你还要迟钝。”

“嗯,看出来了。”我想,毕竟是木头桩子。

“所以呢,我觉得送点小东西也许并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姜云迟一本正经道。

我顺着她的话头颔首应道:“那……应该送点大块头的东西给他?”

“嘶……”反手就是一记爆栗敲在我的脑门上,姜云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送你个头啊!”

“哎,说归说,不要动手啊。”我半捂着脑袋蹙眉道,“除了送东西给他,我真的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引起他的注意了。”

“不用送了,直接来硬的!”粗声将我打断,姜云迟毫不踌躇地说道。

“啊?”我呆呆地望着她,一脸不知所谓的表情。

“反正你就算送东西给他,他也是一脸冷淡不是


状态提示:67.佳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