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然被这个奇怪的出租车司机盯着,心里满是惶恐,好不容易编了个借口提前在老体育馆下车,想要甩掉他。但出租车司机一直停在门口,似乎迟迟不愿意离开。葛然只好向老体育馆后的小巷子里走去,她依稀记得这条巷子是通向中山路的。
葛然走进巷子里以后,看到出租车还停在原地,并没有跟过来,用纤纤玉手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刚才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会看到一双那么奇怪的眼睛,好在司机好像没有看出来我的反应,没想过要报复我。唉,真是吓死我了,真不应该对别人的样貌和打扮做出这么大的反应,自己确实有些失礼了。”葛然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小心点好,最好不让那个司机跟上自己,那双眼睛真的好吓人。”葛然按照原定计划,扭头继续向体育馆的后巷走去。
松江市的这座老体育馆建成已经有十几年了,以前作为市里主要的室内运动场馆,承担过全市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等多种比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场馆内设施逐渐损坏、落后,再加上松江市在qx区建成了新的综合体育中心,这座老体育馆已经不再承担大型的比赛活动,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工作人员在继续维持着它的运行。为了扩大资金来源,保障职工工资和养老保险,老体育馆开始对外出租场地,一些私人的健身、武术教学、电玩娱乐等商业项目也搬了进来,所以来这里的人也是各式各样、鱼龙混杂。
葛然现在走的这个体育馆后巷,最早是设计用来作体育馆消防通道用的,平时也用来清运馆内垃圾,长长的后巷只有在体育馆的一侧有个玻璃门,另一侧是一家食品加工厂高高的围墙,走在巷子里仿佛是走进了旅游景区的“一线天”。为了不让出租车跟踪自己,葛然低头走进了后巷。她看到长长后巷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两边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寻人启事和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广告,胡乱写画着办证和小额贷款的电话号码,还有喷绘得五颜六色的各种涂鸦,地面上散落着零星的烟头和碎纸。作为体育馆后门的玻璃门旁边摆放了一个大型的绿色铁制垃圾箱,里面堆满了砖块、玻璃、残破的门窗等建筑垃圾和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
刚刚走进巷子时,葛然似乎听到巷子里有人的说笑声,但是走进来以后,她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或许声音可能是从场馆里面传来的吧。”葛然心里想着,加快了脚步,没去细想这件事,也没有去留意墙壁上那些烦人的小广告和无聊的涂鸦。她快步走过玻璃门和垃圾箱,向巷子最里面的拐弯走去,只要转过那个拐弯,她就可以走进一个胡同,再穿过胡同就可以走上中山路了。想着自己快要到家了,葛然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加快了脚步,当她快要走到巷子的拐弯处时,却看见从里面晃悠出来两个身影。
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摇晃着懒散身体,并排着从巷子拐弯的地方说笑着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长得白胖的男的留了一个油光发亮的光头,他的光头像是被打磨抛光过一样,在太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光头男上身穿着白色的露肩背心,把背心从下边卷了起来裹在腰间,露出白花花的圆滚滚的啤酒肚,下边穿了一条肥大的灰色运动裤,大腿处沾了一片拳头大小的油渍,脚上穿了一双黄色的塑胶人字拖,脚掌的上沾了一圈的黑泥,看起来快有一个多月时间没洗脚了。跟在他旁边的是一位明显偏瘦的长发男子,着一头厚厚的油腻腻的头发,像个倒立着的没洗干净的墩布,遮挡着灰黄消瘦的脸颊、脸上深陷的眼窝和高高凸起的颧骨。墩布头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露着膝盖的牛仔裤,裤腿很长,一直拖到地面,裤脚被磨破,带着丝丝缕缕的白色线头。墩布头上身穿着一件印有白色骷髅头的黑色t恤,由于长时间不清晰已经渐渐发灰。由于身材偏瘦又有点驼背,墩布头个子虽然高,但整个人却缩小了一个号码,弓着背跟光头胖子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过来。
葛然突然看见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这两个年轻人,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和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心里已经想到这两个人不像是正经人,像是总在街头闲晃的混混。为了不引起这两个人的注意,葛然低头向墙边靠去,顺着路边走了过去。
“美女,你好!”,看见迎面一个人走过来的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葛然,这两个年轻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男的对着葛然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
葛然低着头,没有回答,也没去看谁问自己的是谁,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向巷子里面走了进去。
“那里走不通的,美女,除非你也是想去那里。。。。。,哈哈哈!”两个混混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快步从身边走过的葛然,光头男一边用肥胖的右手在大肚腩上抚摸,一边对着葛然说到。光头男说完这句话,斜眼看了一眼墩布头,墩布头也跟着嬉笑起来,把手指伸进嘴巴里,“咻”的一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葛然没听清楚他们俩后来说的话,听到墩布头的口哨声后,她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自己孤零零的一个女孩子走在这没有人的巷子里,又遇见了两个街头混混,确实有点危险。葛然心里想着自己要赶紧拐弯走进胡同,走到人多的地方,离开他们。但是,当她从体育馆的后巷拐进胡同时,她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个画面。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