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太华脸色平静,“身为皇上的奴才,我所做的只是执行命令,绝对不会问为什么,更不会去追查前因后果。”
“好吧,换个问题,南婉婉是何时向先皇寻求庇护的?先皇又将她安置在宫外何处?”
太华道:“永和十八年初秋,先皇出巡东南沿海,路过淼州时,南婉婉带着儿子暗中求见皇上。而后,两人在秘室里商谈了很久,谈什么外人不得而知。谈完以后,皇上让人暗中护送南婉婉离开,去了哪里,我也不得而知。”
“先皇回京以后,太允和太慎便被先皇派出宫去执行秘密任务,次年,宫里的后妃册上了便多了一名‘婉妃’。也是从那年起,我便受先皇所派,不定期给婉妃送东西。先皇要我不得过问和调查婉妃的任何事情,我与婉妃除了寒暄,并无交流,因此并不了解婉妃的过去。只是,我曾经见过南婉婉数面,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婉妃一直住在春池边的竹林里。十一年前,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暗中离开竹林,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太允、太慎,说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要去寻找她的长眠之处,让任何人都不要去寻找她。在那之后,先皇让太允、太慎暗中寻找婉妃,一直没有下落,在先皇病重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太华微笑:“这便是我所知道的有关婉妃的一切。”
夏雨琳、楚留非、战王爷等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样的说法与舍微公子所说的一致,南婉婉既然是主动离开的,那就算不得失踪,他们要怎么从她的“失踪”中寻找另外两桩失踪案的线索?
夏雨琳定了定神:“太允与太慎现在何处?”
太华道:“他们皆已去世。”
众人:“……”
如此,线索岂不是断了?
半晌后,战王爷道:“公公关于我的母妃、楚妃、婉妃三人失踪之事,可还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梦岭?”
太华摇头:“抱歉,我刚才所说已经是全部。”
战王爷目光一黯:“我明白了,我给父皇上柱香后就走。”
说罢,他走到龛台面前,拿起一边备用的香点燃,插进炉里,跪地磕头。
战王爷跪他死去的父亲,夏雨琳能理解,不过,为什么楚留非也要这么做?她看着楚留非一脸沉静地点香、插香、跪地磕头,暗想,她是不是也该有样学样,要不然就显得没礼貌没教养?
想到这里,她也如法炮制,给先皇的棺椁磕头。
山洞里点着长明灯,将山洞照得相当明亮,地面上,有道黑影缓缓移过。
夏雨琳吓了一跳,抬头,竟然是夏公子。
夏公子抬头,看着先皇的棺椁,眼神复杂,表情奇怪。
夏雨琳担心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猫走路是没有声音的,即使是耳力最好的高手也听不出来,如果夏公子刚才就已经悄悄地跟到这里,听到了刚才的话,那他的心情……想想就是悲惨世界。
这一刻,众人的心情都是复杂而严肃的,没有人说话。
夏公子默然一会儿后,像人一样直立行走,拿起旁边的香柱,从楚留非的身上爬上去,站在他的头顶上,用烛火点燃香柱,插进香炉里,而后跳下来,像人一样跪着,磕头。
他与先皇是好友,先皇薨后,他未曾拜祭过先皇,现在,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虽然心情难平,战王爷和太华还是被他这只猫的举动给吸引住了。
夏公子磕完头后,又四肢着地,往洞外走去,仿佛没看到别人一样。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看着洞口,大声道:“既然来了,为何躲在外面?”
反正都到这份上了,他也没必要掩饰自己会说话的事情。
夏雨琳一惊,还有人躲在外面?不过想想也是,战王爷和楚留非受了重伤,这会儿心情可能也不平静,没听到洞口外的动静,也不奇怪。
“猫猫好耳力。”伴随着清雅悦耳的声音,一个飘逸空灵的男子拔开藤蔓,走进来,站在洞口,微笑,“打扰各位了,我是看十一小姐往这边走来,担心她出事,才跟过来的,结果就跟着爬到了这里。”
他顿了一顿:“我并非故意偷听,但你们刚才所说我都听到了。我想各位一定很疑惑我是不是先皇的孩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各位,绝对不是。”
夏雨琳觉得身边的两只男人和自己一样,都松了一口气,夏公子也可以松一……哦,半口气了吧?
太华道:“先皇与婉妃之间乃是清白的,你虽然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但在名义上也是皇子。”
战王爷沉默一会,缓缓地道:“是这个理。待我回京之后,一定禀明皇上,让你入皇室的族谱……”
“没必要。”舍微公子干脆地道,“我对现在的一切都很满意,我也不想提过去的事儿,所以王爷什么都不必做。”
战王爷也不勉强他:“既是如此,那就保持现状罢,不过,我会将你当成兄弟对待。”
舍微公子眨了眨眼,对此没发表意见,只是道:“天色快黑了,再不回去,他们就要来找人了。”
而后他便转身,出去。
在山洞的这段时间,战王爷的心情经历了起起落落,这会儿真是身心俱惫:“我们都回去吧。”
几个人都心情复杂,话都不说了,直接跟他出去。
落到地面之后,夏雨琳抬头,那个山洞被密不透风的藤蔓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