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潇潇坐在床边,哭的泪流满面。
“丫头,我真是和你商量,如果你不同意,我不走了。”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心头仿佛被撕扯着痛,好纠结,好为难,自古家国难两全。
她爬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老公,对不起,我知道你很为难,也知道你喜欢军人这个职业。可我从小被遗弃怕了,特别害怕孤独。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像一只可怜而无助的小动物,没有谁的目光会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更别说在我跌倒的时候,有谁会拉我一把。那时候,我总是耗在穆家,能拖一秒算一秒。每次回家面对她,比上刀山下油锅更艰难。
记得五岁那年过春节,别人家里热闹非凡,而我却躲在楼道的墙角里不敢回家,因为她心情不好,回去也得被她打出来。我蜷缩在旮旯里好几个小时,卖火柴的小女孩能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希望,而我的希望在哪里?后来,不由自主又去了穆家,可我蹲在她们家的门外也不敢进去,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过年是全家人团聚的时刻,我不是他们家的人,没有资格进去。听到佳佳在里面又笑又喊,又跳又蹦,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要苦。我不明白,同样是孩子,为什么有不同的命运?那种绝望和无助,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穆爸爸带着佳佳出来看烟火,发现我蹲在她家的门外。她妈妈看我身上穿的脏不拉几,小脸冻的通红,头发都粘在一块。紧紧把我抱在怀里,泪流满面:‘孩子,别这样委屈自己,这里随时都可以来。’她给我洗了澡,从里到外换上了佳佳的新衣服,我羡慕她每年过年都有两三套的新衣服,还给我梳了两个小辫子,系上了蝴蝶结。吃年夜饭的时候,一天没吃饭的我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饺子,她爸爸着急说;‘孩子,别撑着,爱吃饺子,明天咱还吃饺子。’那是我从记事起,过的最幸福、最快乐的一个春节。从此,不管大小节日,穆爸爸和穆妈妈一定要提前交待让我和他们过节。
我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父爱,更不知道别人嘴里伟大的母爱是什么。她在我心里万恶不赦,把失败的人生和不如意归咎于我,不断地折磨我、虐待我,看我的眼神永远是仇恨和厌恶。我还不如一个孤儿,孤儿还能得到别人的同情,社会的关爱。我一直认为我是世界上多余的生命,不敢奢望幸福。直到遇到了你,才知道别人拥有的我也可以有,你的爱让我感到了阳光照耀般的温暖和幸福。我不奢求吃山珍海味,住豪华别墅,开名车……那怕吃糠咽菜,我们三口人每天厮守在一起,成为彼此的依靠,把我们全部的爱给了孩子,让他知道爸爸妈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你无法体会孩子的成长不管是缺失父爱还是母爱,都会成为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老公,你是我和孩子的天,求求你,别抛弃我们。”马潇潇凄苦痛绝的眼神望着他。
“宝贝儿,不走了,不走了……永远……永远陪着你们。”楚肖健被一股锥心的痛袭击,如潮水般。他紧紧地抱着她,不断地在她头上亲吻。
她的凄美绝艳,可以摧毁他的另一种原则和责任。
楚肖健果然放弃了回部队,但经常坐着发呆。她理解他牵挂部队,那是他至高无上的事业,只能让他慢慢适应离开部队的日子。现在他肩上更大的责任是丈夫和父亲,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也是未来和希望。也许孩子会带给他心灵上的慰藉。
生孩子是女人最痛苦、最脆弱、也是最幸福的时刻,有亲人守在身边,会给她无形的力量和安慰。童爱玲尽一个母亲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空虚、寂寥很久的楚肖健突然感觉生活是那么美好和充实,天天乐此不疲伺候妻子,照顾儿子,妙不可言。
他妈妈和马潇潇严厉抗议他对孩子太过紧张,都不让哭,可他振振有词,让孩子哭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穆童佳生孩子可遭罪了,胎位不正,发育太好,综合各方因素,只好剖腹产。孩子又大又胖,足足九斤半。
穆远坤望着神奇的小生命,尽然忍不住老泪纵横。内心却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这就是你好吃懒做的下场。”童爱玲痛恨又心疼女儿。
“早知道受这么大的罪,我才不生孩子呢。我是为了让你们享受孩子带来的快乐,才甘愿牺牲自己,成全你们。连我公公都说我是有功之臣,你怎么一点不领情?”穆童佳的伟大和无私功不可没,几乎可以载入费家和穆家的历史史册。
“我们还得感谢你?”童爱玲揶揄。
“那当然,没有我的付出,你们能享受天伦之乐。”
“那个女人生孩子不是鬼门关走一遭,你怎么不感谢我生下了你?”
“……你……你能和我比吗?你生下个败家子,而我儿子将来至少也是个大总裁。”
费子墨被她一席话逗乐。“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理直气壮、强词夺理。好了,好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都疼成这样了,还能贫嘴。”
“不分散注意力,更疼。”
童爱玲骂她,中看不中用,白白浪费了那些大鱼大肉,一点没下奶。
穆童佳喂不了奶,基本上吃了睡,睡了吃,无聊至极。
晚上,费子墨只不过是背对着她睡觉,让她十分不满。“你转过来。”
“老一种姿势睡觉,累呢。”他并没有转过来。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睡觉姿势和嫌弃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