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潇潇把穆童佳哄回家时,费子墨已经等在了门外。
穆童佳视他无物,径直爬到床上,抱膝而坐。
费子墨缓缓爬到她面前,又怨又恨又无奈。“佳佳,你能不能成熟点?遇事动动脑子,别那么任性。事情完全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们俩儿不合适,还是早点分开吧,省得陷的太深。”穆童佳把头更深地埋在两膝间,哀莫过于心死!
“难道你一点都不信任我?我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说得出就能做得到,请你相信我!”费子墨近乎绝望。
穆童佳从小被重重保护,没吃过苦,她的世界纯的像一块充满幻想和期待的画布。而费子墨已经被社会大学历练多年,看似雅重,实质乱七八糟。他们努力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但是岁月的沟壑不是一朝一夕能填平。不同世界的两个人需要磨合,有些人一辈子都是磨合期。
“费子墨,我们彼此都冷静冷静,我现在脑子很乱。”她认真地看着他。
她需要时间思考,一直以来,都是被动地接受他强加给她的各种头衔和关系。
费子墨犹豫了一会,无奈:“好吧,明天我要去趟日本,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冷静。”
沉默比八百里深秋更严肃,空气中流淌着异样的气息。
马潇潇焦虑不安,让人窒息的气氛像一堵沉重的墙,堵在心头。
费子墨面对一直沉默的穆童佳不知说些什么,无奈愤恨地走了。
穆童佳心里空落落地沉坠,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伤感像突然降临的雨水铺天盖落在她面前。双手抱头,默默流泪。
马潇潇坐到她身边,轻轻把她拥进怀里,“佳佳,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费子墨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寻找那缕光明,心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穆童佳像往常一样,准时准点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炒了公司,想继续睡吧,却怎么也睡不着。人真贱,能睡的时候,又睡不着,不能睡的时候,那怕多睡一分钟也是享受。
越躺越无聊,起来同样无聊,她在家里溜达来溜达去,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也不知道马潇潇昨晚几点睡的,她不敢打搅她。
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养活自己不易,还要还车贷,而且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每天的生活来源都是她辛苦一个字一个字从电脑上敲出来的。
虽然她有一个宅在家里收入颇高的妈妈,可她五岁以后基本上和她妈妈没有沟通,如有逼不过的事情,她写在纸条上,放在茶几上。她从小自食其力,衣服破了自己补,脏了自己洗,要不吃剩饭,要不自己做。
人往往在越恶劣的环境中,越能顽强的活了下来。而且苦难就像一块磨刀石,能磨练出坚毅的意志,不屈的精神。穆童佳说马潇潇是弹簧,承受的压力越大,弹力反而更强。
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十八年来没露过面的所谓“父亲”突然找到她,给了她一大笔钱,买了现在的房子,从此再也没有回过她嘴里的“人间地狱”。虽然她和她妈妈形同陌路,但该尽的义务,她妈妈毫不含糊,定期给她打生活费和学费,直到她大学毕业。再加她遗传了她妈妈的文采,小学已经在各大报纸和杂志上发表文章,因此,日子过的不算窘迫。后来买了车,剩下不多的尾款,她月供着。
穆童佳鼓动她向她妈妈要点钱,省得自己每月还贷有压力。但马潇潇振振有词,他们给的时候,她决不拒绝,但她决不屈尊开口,这是她做人的底线。
寂聊和空虚像空气一样弥漫在穆童佳的周围。
马潇潇披头散发,睡眼朦胧,从书房出来。
穆童佳赶紧迎上去,“老大,救救我吧,我无聊的想自杀。”
马潇潇没理她,径直走进卫生间。
穆童佳倚在卫生间的门边,一副凄惨样,苦苦哀求:“老大,你不能见死不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少在我面前装,我能活下去,没有谁活不下去。”
“老大,帮我写征婚告示,我继续相亲。”
马潇潇冲水,出来,“你不是还有个备胎——林涛。”
“我从不杀生,不能害了人家。”
“那就继续祸害费子墨。”
穆童佳抱着她,继续凄苦,“老大,只有你能救我,帮我想想办法,怎样心就不疼了?”
“祖宗,我真的救不了你,只有费子墨才是你的救星。”
“他不要我了……不对,是我不要他了,我就不信离开他,我还真活不下去。”
马潇潇拍着她的脸,“宝贝,就该这样,你是谁呀,怎么可能让一个费子墨打败呢。”
穆童佳刚刚强硬起来的态度,又变的软弱无力,“是我自己打败自己。老大,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吗?”
“放心,你死不了,死的一定是别人。费子墨的甜言蜜语就是你的救命良药。现在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活不下去了,如果他真不管你,我保证帮你忘了他。”
穆童佳不再演了,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沉默一会儿后,“老大,车钥匙?”
“你干吗?不会真想不开吧?我那辆便宜车可不是豪车的对手。”
“我出去找工作,还不信离开他活不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非死即活。”她四处寻找车钥匙。
“那你还是去……去……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