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临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愣愣的看着握着自己手的那双小手,脑海中一只回放着医生说的话。
“治疗方案是有的,不过要动手术,手术过后,恢复期的时间很长,至少有一年的时间你不能打游戏,而且就算恢复了,你的状态也会下滑,和以前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医生手中的笔敲在桌面上,声音不大,却在乔临的心中扔下了一道惊雷。
“我会拟订一个手术治疗方案,至于要不要动手术,你好好想想。”
薛长风进来,就看到两人安静的待在一起。
乔临坐在床沿上,时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手紧紧握着乔临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刚刚去买了粥回来。”薛长风走到床边,“你不是说你肚子饿了吗?吃点。”
乔临没有动,就像没听见一样。
时容伸手接过薛长风手中的袋子:“我来吧。”
“那好,你来。”
薛长风知道,现在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乔临根本就不会听。
时容的话可能还有点儿作用,毕竟乔临最听他时哥的话。
时容一只手端着粥,另一只手要放开乔临的说的时候,乔临一个反手握住。
“我不吃。”
时容声音低柔,带着诱哄的意味儿:“吃点儿。”
乔临摇头:“不想吃。”
时容抽回自己的手,这一次态度强硬:“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乔临抬头,望着时容的眼睛,那里面暗沉的厉害,显然时容生气了。
时容生气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吃。”乔临伸手要去接,右手伸到一半,才意识到他的右手拿不稳,于是换成了左手。
乔临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被时容收进眼底,端着粥的手侧开。
“我喂你。”
乔临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已经不是时容第一次喂他喝粥了,上次他感冒的时候,时容也喂他喝过粥。
不过那个时候,是他故意装的,这一次,是真的只能靠时容了。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一些轻微的声音。
乔临吐下时容喂过来的粥,温度正好合适,不烫不凉。
时容喂乔临喝粥的时候,表情很是严肃,似乎怕没有喂好。
“时哥。”乔临盯着时容半响,终于开了口:“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啊?”
时容搅了搅碗里的粥,热气直往上冒:“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啊!”乔临说着自己以前的经历:“我喜欢打电竞,家里人反对,我怒气冲冲的和家里断绝来往,一个人在外面闯,拖欠了学业,后来还不容易成为职业选手,我的手又出问题了,不过还好,可以继续打游戏,可是现在呢?我的手……”
乔临愣愣的盯着自己无力的右手。
或许这就是惩罚?
时容搅粥的动作一顿,惩罚?
“如果前世做了坏事,真的会受到惩罚的话......”时容抬头看着乔临的眼睛,眸光幽暗,“那么我,一定罪无可赦。”
前世,因为她死了多少人,死在她手上的又有多少,就连时容自己都数不清。
她是将军,是百姓心目中的战神,救世主,但同时也是侩子手,也是破坏别人美好家庭的凶手,她杀一个人牵连的是一个家庭,她指挥一场战争,毁坏的是一个国家。
这样的她,是不是应该下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没有。
在她死后,老天给了她重活的机会。
知道她厌恶了战争,于是把她送到了一个和平的世界。
这不是惩罚,是奖赏,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奖赏。
“罪无可赦?”乔临拧眉,没有想到时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哥,你不可能是坏人的,即便是前世也一样不可能是坏人,你那么善良,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好的人。”
时容心重重一跳,压制住眼眸中的情绪变化,不再去看乔临的眼睛。
她莫名觉得心虚。
善良,这两个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从来都和她扯不上关系。
可笑的是,她一个双手沾满鲜血,杀人不眨眼的人,在乔临的眼中竟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喝粥。”时容将盛着粥的勺子抵在乔临唇边,没有再继续话题的意思。
乔临本能的觉得时容心中有事儿。
薛长风再来病房的时候,乔临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乔临看到门口站着的一群人,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一个个的都不敢去看乔临。
“进来吧!”乔临率先开口,声音干涩,随后转头对时容说,“时哥,你想出去一下,我和他们谈谈。”
“嗯。”时容起身,走了出去。
“薛哥,你也出去。”
薛长风原本要进来的脚步止住,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了乔临,和大熊他们。
一时间,四个人之间很是沉默。
路炀看着乔临放在被子上的手,眉心拧着,开口声音沙哑,这句话似乎憋了很久才出来。
“你的手,真的……”
路炀的话还没有说完,乔临抬起右臂,手伸到三人面前,他想把手握成拳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手指只是动了动。
看到这一幕,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如你所见。”乔临的声音很低沉,低沉中压抑着悲伤失落。
大熊不可置信的盯着乔临的手:“老大!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的手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