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瞧瞧?”安久回头冲楚定江道。
楼小舞这才发觉对面坐着一个俊朗的男人,羞涩的打招呼,“前辈,我是楼家的,我叫小舞。”
楚定江微微颌首。
楼小舞所认识的男人大多都是斯文儒雅型,看见如此硬朗的男人,不禁有些紧张,她凑近安久小声道,“没想到你父亲这么年轻啊。”
安久感觉楚定江的心情顿时不美了。
梅楼两家虽然曾经通婚,但是已经很多年不相往来了,梅家的事情,楼小舞不甚了解,并不知道梅久的父亲十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前辈,你要不要一起去瞧瞧?”安久弯起嘴角。
楚定江站起来,平静的道,“走吧。”
楼小舞仰头看着楚定江,惊呼,“前辈真高!”
转而又对安久道,“十四你一点都不随父母,我都快比你高啦!”
安久没有替楚定江解释,拉着楼小舞出门。
楼小舞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手枪的事情,完全无视身后那尊面色不愉的大神。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一处断垣残壁的住所前。
安久环视一周,发现不仅房舍如此,周遭十丈之内简直寸草不生,只余下一些焦枯的树干。
楼小舞领着安久进了一间硕果仅存的石屋,热情的招呼道,“随便坐啊!”
桌椅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充斥这浓浓的硫磺、硝味,一个墙角堆满了零零碎碎的铁器,楼小舞飞快的从里面找出一些零件,组装成一把十村左右的枪。
“这个比你说的大点,但已经是我反复调试之后最佳的一支。”楼小舞有些遗憾,但很快又兴奋起来,“咱们去外边试试。”
屋内光线忽然一暗。
两人齐齐抬头,看见楚定江低头进来,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小门挡个严实。
“前辈……”楼小舞想请他别挡路,但见光线从他身后照进来,显得面色阴郁,便缩了缩脑袋,用手肘戳了戳安久。
“前辈你别挡路。”安久替她道。
楚定江深深的看了安久一眼,侧了身子。
两人出去,站在门口的空地上试验手枪。
楚定江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安久的侧脸,方才有那么一丝丝不悦,因为安久看起来似乎不打算承认那天晚上的事,并且相处的这些天,她没有表现出羞涩或者异样,让他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雪光刺眼,映着安久专注而俏丽的脸。
楚定江忽然笑了,他意识到自己真是当局者迷,容易患得患失,其实安久说话行事向来十分直接犀利,没有什么可想的。
砰!
一声枪响,惊起雪地里寻食的鸟雀。
好像没有造成任何破坏,但是以楚定江的精神力,能大概感觉到在百步之外,子弹对树木造成的破坏。
安久看着枪口冒出的一缕轻烟,缓缓呼出一口气,“不错。”
不过,她还是期望过高了。楼小舞制造出的这把枪,射程和准头都极佳,但是亦有很多硬伤,譬如因为子弹和枪杆的材质问题,射击时会产生大量的热量,注定这把枪不能做急速连贯的射击,否则枪体可能会爆裂。
可是对于大宋来说,这把手枪已经很超前了。
“一把手枪的造价是多少?”楚定江忽然问。
“这个……”楼小舞挠头,“我不知道,要问朱姐姐。”
所有的材料都是朱翩跹提供,楼小舞从来不过问。
安久道,“你想将它投入军队使用?”
楚定江摇头,“不过,我想凌将军对此应该会很感兴趣。”
凌子岳与汴京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宛如远隔天涯,拘在岛上,他心里所有的痛苦都被放大,日复一日的侵蚀他的意志。他是应该找一些事情忙起来,忘记自己的感受。
“我们来比试吧?”安久道。
“比试什么?”楼小舞问。
安久扬了扬手里的枪,里面还有三颗子弹,一人一颗,看谁打的鸟多。
楼小舞能造枪,但未必是用枪好手,从她几次试验的结果看来,别说一颗子弹,就算十颗能打到一只鸟都是超常发挥。
“好!”楚定江走过来。
“我要先准备一下。”安久把枪塞进他手里,转身窜进屋里。
楼小舞不敢一个人面对楚定江,连忙跟上去,“十四等等我。”
两个人在屋里捣鼓了一会儿才出来。
楚定江把弹夹取出看会,又装回去。
这时被惊飞的鸟雀三三两两的落到附近的雪地里。
“何时开始。”楚定江对自己的准头还算有信心。
“等会鸟雀都聚集起来。”安久两眼放光,仿佛面前已经摆上了一盘烤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