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无论打得多激烈,周围保证都缺不了助威声和鼓掌声。

“这帮家伙。”张松龄的回忆被打断,望着不远处的人群连连摇头,都多少年过去了,当地老百姓还是如此爱凑热闹,这人心的变化,可是比科技与工业慢得太多。

“不是打架,不是打架,是白家老爷子,白家老爷子在教训二鬼子呢。”人群内,忽然又传出几声略带夸张的汇报声,仿佛唯恐后面的人看不见,专门要做现场直播一般。

“白家老爷子。”张松龄听得微微一愣,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非常奇妙的预感,“不会是白音那厮吧,他可快满百岁的人了。”

说着话,他也不顾自己年老体弱,双手分开人群就朝热闹发生地挤,吓得张约翰魂飞魄散,赶紧大呼小叫地跟了上來,“爷爷,爷爷您小心点儿,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家爱看热闹,别挤,别挤,老人家身体不好,挤坏了你们自己惹麻烦。”

也不知道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张松龄其实沒有看上去那么脆弱,转眼之间,祖孙二人已经來到了人群中央,只见旧城门遗址的位置,有个须发皆白的老汉拎着拐棍,正朝一名身穿蓝色西装的家伙身上猛抽,蓝西装明明比白发老汉小了足足五十岁,身边还带着三十多个彪形大汉做随从,却既不敢还手也不敢让随从们帮忙,只是捂着自己的脸左躲右闪。

“捂个屁,要脸的话,你就不会打这座城楼的主意,从城楼上拆石头给小鬼子修陵园,呸,亏你们想得出來,抗日烈士里边都到处跑兔子了,怎么不见你们出钱修一修。”白胡子老汉不依不饶,越战越勇。

蓝西装像只猴子般跳來跳去,一边跳,一边大声委屈地嚷嚷,“老爷子,老爷子您听我解释,这,这个决定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只是负责施工的包工头,您要打,也该打做决策的那些人,不该,不该打到我头上。”

“我不管,从今天起,我就住在城楼子下了,谁要是敢从上面扣一块石头下來,老就把这条老命豁给他。”白胡子倚老卖老,用手杖指着蓝西装,继续大声嚷嚷。

“打得好。”

“该打,给日本鬼子修陵园,真是忘了祖宗的王八犊子。”

周围的百姓唯恐天下不乱,跺脚鼓掌,拼命给老人喝彩,正热闹间,不远处突然传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刹那后,有辆奥迪a6在三辆警车的前后保护下,紧贴着人群停了下來。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立刻散去了一大半儿,只有极少数胆子奇大,或者像张松龄这样跟当地沒有任何瓜葛的,才继续留在城楼下,冷眼旁观事态发展。

奥迪车们被秘书拉开,从上面走下來一名大腹便便的白胖子,先是把蓝西装推到一边,然后又快步走到白发老人面前,蹲下身去,满脸委屈地责怪道:“爷爷,你这是干什么,给日本开拓团修陵园,是本市招商引资计划的一部分,是为了黑石寨的长远发展,再说了,开拓团也是普通百姓,跟日本军方不能混为”

“放你娘的狗屁。”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老者的胡子和眉毛同时竖了起來,用拐杖点着此人的胸口,大声痛骂道:“他们是军人,还是普通百姓,我不比你们这些小王八蛋清楚,,当年來中国淘金的小鬼子,有几个手上沒沾过咱中国人的血,,普通百姓,你见过整体扛着枪训练,动不动就朝中国人脑袋上开火的普通百姓么,,告诉你吧,那些死掉的日本浪人,十个里边至少有五个是你爷爷我带人干掉的,你今天想给他们立碑,除非把我先宰了埋在碑底下。”

“爷爷,爷爷,你消消气,消消气,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地方太乱,您先跟我回家去,等到了家,我再跟您慢慢解释”白胖子被骂得无地自容,红着脸低声求肯。

“我不回,我今天就要住在这儿,看看谁敢拆城墙去给鬼子修坟,我不懂什么叫招商引资,我就知道,人要是不知道自爱,谁也不会瞧得起他。”白胡子不依不饶,继续大声嚷嚷。

“行了,白音老哥,你给孩子留点儿转圜余地吧。”张松龄看胖子实在可怜,抬起头,大声帮腔。

“你是哪衙门”白胡子老汉正在火头上,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张松龄,嘲讽的话才说了一半,身体却像中了邪般僵在了当场,好半晌,踉跄了几步,用颤抖的声音试探道,“你,你是张胖子,是你吗,你怎么过來的,这大白天的,你可别故意吓唬我,。”

“你才是孤魂野鬼呢。”张松龄情绪也非常激动,抹了下眼角,大声回敬,“咱们俩什么时候交情到那份上了,让我死了也忘不了你。”

“是活人就好,活人就好。”白音立刻就忘掉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像个小孩子般向前晃了几步,双手拉住张松龄的胳膊给自家当官员的孙儿介绍,“小巴图,这就是你张爷爷,当年要不是他,咱们一家人肯定全都完蛋了,赶紧滚过來,给你张爷爷磕头。”

“张爷爷。”胖子官员又被弄了个满脸通红,走上前,深深向张松龄鞠躬,“我常听我爷爷提起您,您这次怎么有空回來了,怎么也沒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安排车去接您。”

“滚蛋吧,你张爷爷想坐车,轮得到你去接。”见自家孙儿不肯给张松龄磕头,白音抬起脚,一脚将他踢出五尺开外,随即紧紧拉住张松龄胳膊,仿佛对方随时会跑掉般,大声嚷嚷,“回來,回來就好,走,赶紧去我家喝酒去,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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