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里,樊母正在淘米,突然间有几个关系要好的小妇人闯了进来,说了些什么,一阵惊惶失措,菜篮子也被打翻在地上,几人风风火火的向着围墙边上赶去。

墙边上,李实微颤抖着身子,将爷爷的身体接了过来,他看着老石头被咬的残破的身体,沉默不语,白于墨却觉得他有些莫名的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的却举动却让他打消了这种想法。

李实突然间站起来,一把抓住了白于墨的衣领,怒目圆睁,将他提了起来,其中的愤懑和仇恨却是做不假的。“为什么你还活着,我爷爷却死了。”他看着白于墨那双瑰红的眼睛,眼底的质问不断的刺激着白于墨,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死,你去死啊之类的。

白于墨低着头,不说话,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导致老石头死的,他愧疚而委屈,直到现在才像是一个孩子。

李实心中没来由的恶意鼓动着他,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几乎顺理成章的抽出了旁边的短矛,在旁人想不到也来不及的过程中,一矛刺过去。咔咔咔!刚赶到的樊母一阵惊呼,李实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他的嘴角不自然的上翘,当手掌感受到了阻力,这才看到毛尖被一只手握住了。

他恶狠狠的看了看握住毛尖的人一眼,却如至冰窟一般,那居高而下的淡漠眼神直叫人打颤,连心底的恶意也被冻结的那种,“龙,龙头领,我,我…”他努力的想解释什么,因为他明白,自己刚才的行为在周围的人看来像是含恨出手,但是在这些个怪物的眼里,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出自己的真意。

李实愈发的小心起来,将自己被拦下的手足无措,以及不甘心和委屈愤懑稍微含蓄的显露出来一点,才又跪在老石头的尸体面前,眼眶发红,说些个孙子不孝的话语。

龙尚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白于墨,其实这件事如果不谈背后藏的那些事,也就那样明明白白的,但李实非要藏藏掩掩的,搞些小动作,也就骗骗这些普通人罢了,当然还有迷糊的当局人。

不过他来了就好办多了,将心不在焉的白于墨交给樊母带回家里,而李实这边他也不想多参和什么,照常的赔偿一些东西,甚至还多了不少,毕竟是他推荐并且派遣的老石头,他还记得那天晚上老石头舔着脸来央求着他将报酬换成升华药剂,甚至说倒贴换上半瓶都行,这些当然都是为了他孙子李实了,但是现在看来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他发动众人收敛遗体,又说上几句客套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偏袒之类的,除了白于墨并没有受到惩罚之外,可以说非常的熟练了。

西南边的一栋三层小阁楼里,这里散发着难闻的浓郁腐臭的气息,因为里面的住户也是无法无天,又阴冷的更条毒蛇一样,偏偏实力还强,就连龙尚尊也拿他没有太好的办法。久而久之也都搬开了那边,现在更是没有几个人会过去。

沈亮回去的时候,发现阁楼的门是打开的,就连常年的遮住的窗帘都拉开了,他站在门外面,低着头,沉默了好些会儿。

“怎么不进来?”年轻温和的声音从阁楼里面响起,让人听得像是沐浴着春风一般的舒服,要是怀春的少女,即使没有见到人,此刻也会羞红忸怩的向里面张望,含蓄而期待。

可是这期待注定要落空,沈亮也不是怀春少女,反而听闻之后如至冰窟,他底下头,眼中有着畏惧、厌恶以及仇恨。

见他还不挪动腿脚,屋里响起一阵声音,依旧温和的那种,“怎么?敢瞒着我做这种事,却不敢来见见我?”

沈亮知道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艰难的迈动着脚步,一步步的走了上去。入眼的是屋内的堂皇,阳光从洁净的窗户透洒下来,古味的木制底板也干净明彻,仿佛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但是对于沈亮来说,没有任何变化。古色的台灯上好像还沾染着昨日血污,天花板上的是一个个钩子吊着哀嚎的血肉,这里每一寸的地方都渗透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他打心眼的厌恶着这一切。

他望向左边,然后低着头走了两步,亮丽整洁的桌面上,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青年一丝不苟的看着显微镜,边看边画,他有着披肩的长发,苍白的皮肤,以及浓重的黑色眼圈。

等了一段时间,沈亮依旧不敢抬头,而顾潘却是观察结束了,他小心翼翼的取下样本,将显微镜推倒桌子中央,去了一块红布盖上,才转过头来看着沈亮。

“你知道吗?白于墨找上门来了,要不是这样大概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吧!托了你的福,关系也变得糟糕起来。说吧!到底是偷偷的瞒着我做了什么?”

沈亮不语,依旧是站着那里低着头,等了半分钟,大概是顾潘没有了耐心,便冷笑着说:“大概你是站的时间久了,忘记自己的腿属于谁了。”他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猛喝一声:“跪下!”苍白脸色的瘦弱青年突然变得威严起来。

沈亮古井不波的面色微变,第一次的进屋抬起头来,他一双眼睛苦苦的哀求着什么,仿佛下跪的这个动作切实的触及到了什么,比如说少年破碎的只剩最后一点的倔强和尊严。

套着长裤的双腿微微颤抖然后弯曲,一点一点的,只是脸上的潮红和撑着墙面的手看起来无比的违和。顾潘看着倔强的沈亮,嘴角勾起不屑,像是欣赏绝望的主宰者,手指叩击微微加重的几分,这是他长久以来摸索出来独属于六识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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