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天界也夜凉如水。
锦绣夜里睡不着起了身,赤着脚在这银河之畔星光璀璨之地漫步,从下界到天上的乌鸦,竟然一只也没有,可见那鸟儿必定不是什么乌鸦,那要找锦绣便是难上加难。
她干脆在润玉这里住了下来,润玉到是好脾气的很,满口答应,不知他在这天上寻常时候可也是这般的待其他仙子?
远远见着白衣的润玉,在星光之中挥动衣袖潇洒从容,和小时候那个胆小脆弱惊弓之鸟的润玉全然不同,那时候会跟在她身后小狗一般欢快摇尾巴的小润玉,早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成了如今模样的夜神大殿。
她自唏嘘着,任由银河之水冲刷着□□的双脚,在晚风里青丝和长袍皆在身后翻飞,有种成风欲去的错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润玉转了身,远远的瞧着锦绣,眼里似倒映了一片璀璨的星光,声音里似带了几分笑意温声道:“菡萏还要在润玉身后站多久?”
他到是早就知道她在身后,却这般不言不语,端的没有小时候可爱。
想起小时候,她便也没甚谈兴,不过淡淡颔首,转身渐渐走远。
润玉微怔,看她□□着精致的双足从水中走过溅起细小的水花,没来由的觉得心头一抽,快步走上前去,打横将锦绣抱起。
七千年来,便是当年的毕方和白泽生猛,也不曾出过这样的事,锦绣吓了一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下意识的攀上润玉的脖子,任由他抱着前行。
风一起,似乎摇的银河的星光叮叮当当的响。
怀中少女满身清香,仰头看他眼里更满是惊慌,惊疑不定,如同受惊的小鹿,他耳畔的红晕渐渐退去,唇边到溢上了笑,说起话来仿佛三月春风般柔软温暖:“银河水凉。”
还是那般的谦和有礼,到不像是有非分之想。
锦绣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和她谈情说爱,有人抱着她到乐得清闲,也不见挣扎,不过窝在润玉怀里闲闲的道:“夜神大殿果然体贴,是个好神仙。”
这话说的,润玉却高兴不起来,从桥上走过,迎面碰上了好几个仙娥,皆是满面惊恐的看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走远了又站在身后唏嘘了几声,方才渐渐离开。
锦绣疑惑道:“殿下在这天宫是个威严形象?怎的这些仙娥们是如此情形?”
润玉却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向前走去。
看样子岁数长了不少,话到还是不甚多。
润玉将锦绣送回了璇玑宫,给她打了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竟还要亲自动手,可是吓坏了锦绣,连连摆手,干干道:“此等小事哪里敢劳烦夜神大殿,想必大殿还有要事,我便不留大殿了。”
润玉方才罢手起身离去,隐约仿佛道:“唤我润玉即可。”
锦绣听得垂头笑了笑,叫一声润玉,心里终归要不舒坦几日,倒不如称呼夜神大殿,叫她觉得面前这人和她没甚关系。
终归找到锦觅她就回去,在这里不过须臾几日,此后便还是不在相见。
闹腾了一场,躺在这绵软的云被之中,到立刻睡了过去,却又做了个梦,锦觅站在一朵云头上,欢欢喜喜的说“我要嫁人了,你回去吧!”
她吓了一跳,连连追问所嫁何人,锦觅却一脸扭捏,就是不开口,她正着急着却自个醒了过来。
睁眼便是明亮的天光,她拥着被子起身,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方放了泱泱出来干活。
若是叫她找到锦觅这颗烂葡萄,定要饿她个十天八天!
她原想着天宫肃穆,璇玑宫也瞧着冷清,不想她还是低估了仙人们的能量。
彼时她方在院中树下打坐,听得动静见从外面前后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位上仙,见着她仿佛是老胡见着了胡萝卜,锦觅见着了红烧肉,皆是两眼放光。
她想起自己已经变化了容颜,是个普通模样,心里稍微安定片刻,也起了身,微微颔首,那两个却一起走过来,女上仙自称:“我是夜神大殿手下当值的摇光星君蘅芜。”又指着团圆脸的男神仙道:“这个是夜神大殿手下当值的北斗第三真人禄存星君饶郡。”
听说是锦觅的偶像摇光星君蘅芜,锦绣还特特看了看,容貌姿色到算是上乘,但和她所想的稳重竟毫不沾边。
锦绣摸不透这两个人的意思,面上就越发客气,见了礼道:“两位仙上唤我一声菡萏即可。”
蘅芜笑的格外的亲切友好,颇有种狼外婆的感觉,那饶郡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模样,却一脸暧昧:“我们是来找大殿的,大殿可在里面?”
锦绣一时没反应过来:“二位怕是走错了地方,我记得大殿办公的地方该在前面的殿里。”
谁知这两个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光芒全无,像是被人当时扇了几巴掌。
蘅芜到底是个女子,凑近了锦绣,待还要说话,警惕的禄存星君饶郡却朗声向后面行大礼:“见过大殿。”
此时的蘅芜又像是遭了雷劈,里里外外都没了生气,垂头丧气的转身见礼。
润玉皱眉,仿佛是朗月上飘过了一朵乌云:“你们在此作甚?”
目光在锦绣脸上掠过,方看向了那两个:“退下吧。”
锦绣自言自语道:“不想天上的神仙到和气的很。”
润玉的身形微僵了僵,顿了顿,似乎是没忍住开了口:“那两个你以后还是少见的好。”
锦绣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大殿到是多虑了,我不过在大殿这里借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