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药还是省省吧,脸上不疼几天就不张记性。”皇帝的声音猛地冒出来,在场的人都提起精神,贾氏更是吓得浑身哆嗦下,不敢看皇帝一眼,她下意识的缩下脖子,躲在别人身后。别的嫔妃也不敢像平常那样对着皇帝抛媚眼,都恭顺无比站在对着皇帝行礼。阿娇身上穿着朝服,太皇太后的丧事告一段落,皇帝恢复了早朝。今天是早朝恢复的第一天,很显然阿娇惦记着刘彻和几个孩子,下朝了就忙着赶过来连衣服都没换。
看着头戴冕旒,身披十二纹章英武潇洒的皇帝,嫔妃们的眼神都变得闪闪发光,就是抛开权势 ,只皇帝的外形足以叫这些女孩子春心动荡了。更别说眼前站的是掌握天下的皇帝呢。刘彻听着嫔妃千娇百媚的请安声,顿时觉得有点刺耳,以前他竟然没发现后宫的女人们对着皇后和皇帝说话的语气声调是不一样的。在皇后跟前她们自然是温婉乖巧,可是在皇帝跟前却更娇滴滴的。
阿娇也不看这些人,她几步就到了刘彻面前,稍显紧张的打量着他,等着把刘彻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见刘彻安然无恙,阿娇脸上才有一丝笑意。在场的嫔妃看着皇帝皇后在那里含情脉脉四目相对,虽然心里酸溜溜,也只能低着头退出去了。贾氏垂头丧气的走在最后面,她整个人有种被从天堂被扔到地狱的感觉。虽然她不是后宫最得宠的嫔妃,但是每次见皇帝,皇帝都是对她和颜悦色,还经常惦记着她喜欢什么,贾氏喜欢看书,喜欢精致的东西,她不喜欢太鲜艳颜色的东西。这些皇帝竟然都记着,每次赏赐的东西都是极合心意的。贾氏正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从没被一个异性这样关心过。
贾氏顿时陷入爱河,在她心里皇帝就是她的一切。皇帝偶尔召幸她,贾氏就会高兴地和得了珍宝一样,精心的装扮自己。她会出神的盯着皇帝,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帝王在埋头批阅公务,贾氏只觉得只要自己能看着皇帝,她就很幸福了。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皇帝身上,她的喜悦哀愁都在皇帝一个人身上。每天下午她会眼巴巴的等着从宣室殿传来的消息,若是没轮到她侍寝,贾氏就会伤心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胃口吃晚饭。她就抱着枕头默默地挨过漫长的夜晚。心里不住的埋怨着皇帝把她忘记,又患得患失的想自己是不是变难看了,这几天多吃了东西变胖了,还是上次在陛下跟前说话说错了?如此反反复复的折腾一晚上,可是等她再次见到皇帝,那些埋怨都消散了。
有的时候皇帝会叫她来陪着读书或者下棋,温暖的午后阳光照在身上,贾氏看着身边的皇帝,她的心里会想夫妻相处就是这样的吧。在贾氏心里皇帝便是她的丈夫,她终身的依靠了。她的丈夫是天下最英明的帝王,一想到这里,贾氏的内心就幸福的像是泡在蜜罐里面了。可惜宣室殿帝王冷淡的神色最终还是打碎了少女生美丽的梦境。哪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根本不是她的丈夫,在皇帝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人。她就和这个宫里面任何一件器物一样,在皇帝的眼里是可有可无的。
“妹妹,我哪里有些上好的伤药,你这个样子仔细别吹了风脸上落了伤疤就不好了。”栗氏带着个贴身的宫女,怜惜的看着贾氏的脸。
贾氏低着头还是没说话,栗氏倒是不气馁,她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我虽然不知道你昨天为了什么事情惹陛下生气,可是你这个样子总也不是办法,虽然你伤心委屈,可是看在别人的眼里未尝不是你心里有怨气。你伤心有什么难受的只和我说,别在人前这个样子给人拿去说嘴 。”贾氏脸上有了波动,她抬眼看看栗氏,感激的说:“栗姐姐你比我的亲姐姐还好,可怜我长了这么大竟然没有人和我说这些话,我听你的。”栗氏笑着说:“你能明白就好,我们走吧。在殿内的情形你可看见了,陛下对皇后娘娘真是恩爱。”
听着栗氏的话贾氏的眼神一暗,她低声的嘀咕了句什么就在也不说话了。殿内阿娇听着刘彻和她抱怨着刘玄的执拗脾气,阿娇则是不以为然:“孩子什么都知道,全是你自己自以为是,打量着他什么也不明白。你后来和他说明白了,嘉桐不是很听话的喝了药了。小孩子再小也是个人。春儿的病怎么样了?她怎么会染上瘟疫呢?”
“我知道你看重春儿,她是因为去掖庭的缘故,我越想越觉得那件事蹊跷的很,想□□儿去仔细审问清楚。可惜还没问到什么,那个奴婢就死了。掖庭一向是无事,怎么好好地就有瘟疫了?刘彻恨恨的抱怨着,他靠在阿娇身边拧着眉毛托着下巴。
“我已经叫人审问过了那个奴婢,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别的事情,你别想不愉快的事情了,太皇太后的丧事算是完成一半,淮南王要来长安吊唁?你看他是个什么盘算?诸侯王们竟然孝顺起来,一个个的哭着喊着要来。”阿娇和刘彻说起来朝政。阿娇以前虽然不怎么清楚刘彻对诸侯们的心思,可是她做了这些时间的皇帝也能察觉出来诸侯们实在是个无奈的存在。一方面中央需要诸侯们管制偏远的地方,另一方面还要约束诸侯们的势力,更糟心的是淮南王和一些诸侯王们总是蠢蠢欲动,对着皇帝位子有点想法。阿娇拿不准刘彻的这些叔叔,兄弟们的心思,问他的意见。
“他们还算老实本分,老实的在封地上呆着,朕也不能叫人指摘残害宗室。尽管有推恩令,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