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平日,没准刘彻就会同意了,可惜这些天刘彻对着太后姐弟一肚子的不满,他冷笑一声站起来:“你不如把朕的未央宫拿去如何?”皇帝气色不对,田蚡立刻知道自己过分了点。
场面很尴尬,田蚡正想着自己是不要请罪告退呢,还是解释一下自己不是存心挑战皇帝的权威。“陛下,臣承蒙陛下和太后的提拔,能坐上太尉的职位,身上还有爵位已经很知足了。如今天下太平,臣也不过是喜好财货宝物犬马和美人罢了。还请陛下不要和臣一般见识。”田蚡隐约的察觉出来皇帝对太后越发的疏远,作对似地站在皇后一边,倒也不是皇帝多宠爱皇后,而是皇帝对着外戚不满。他决定和皇帝表明,自己不会擅权,只想做个富家翁。
“舅舅的田地还不够多?朕听说长安城里面最豪华宽敞的宅子是武安侯的宅邸啊。燕王肯把他的女儿嫁给你,怕是因为你在朕跟前帮着他说了不少的话吧。舅舅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舅舅的喜事,朕也不想给你添堵。太后吩咐了叫你好好地热闹热闹,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朕信得过舅舅。臣子有臣子的规范,要知天命,不要做那些违背天理的事情才能长长久久的安享富贵呢。舅舅博学多识,难道还要朕教这个道理么?”刘彻提前给田蚡打预防针,皇后是要放出来,皇后见外臣的事情皇帝是要压下去的。田蚡最好识相不要跟着起哄。
皇帝原来是这个意思,田蚡低着头心里转的飞快,外甥的心思她越来越摸不透了。若是说皇帝厌恶外戚,可是皇帝怎么还这样纵容皇后。皇帝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放纵皇后就等于给皇后一派势力增添声势。总要养虎为患的。但是皇帝为什么要偏心的向着皇后呢?趁着这个机会下手不是合情合理么?想到这里田蚡忍不住把话说白了:“陛下和皇后夫妻一场自然是不忍心斥责皇后。可是臣还是要提醒下陛下,皇后又有了身孕,若是生下孩子是男孩,就是皇长子。皇长子为皇后所出身份高贵,势必要封为太子的。陛下正在盛年,虽然早固国本很必要。但是自古以来国君未老,太子强势,多容易引起臣子们分裂。或者有人投机取巧,怂恿太子夺权,也要借鉴啊。田蚡是一片忠心为了陛下打算——陛下,有些事情还要听太后的话。”田蚡这个人虽然势利眼,眼皮子浅,喜欢金钱,但是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第一。今天坐在这里的若不是披着刘彻皮的阿娇,是原版刘野猪的话,没准皇帝就动心了。
可惜,坐在田蚡跟前是披着皇帝皮的阿娇。“朕意已决,舅舅还是回去接着享受自己金钱犬马和妇女了。”
田蚡还想说什么,可是被刘彻冰冷彻骨的眼神一扫,他立刻闭上嘴乖乖的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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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田蚡回过神,皇帝已经宣布散朝了,大臣们山呼万岁,等着刘彻离开,也都三三两两准备起身离开了。在朝堂上正襟危坐一个时辰,田蚡的腿都麻了,他身体一歪正巧撞上了身边刚起身的丞相窦璎,窦璎的腿也有点麻,他正站起来慢慢的活动着筋骨不防备被田蚡撞上。
好日子过着,美酒羊羔,滋养着,田蚡的体重不轻,窦璎没防备被撞得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尽管皇帝离开了,可是在专门开大朝会前殿上摔个四仰八叉,也是御前失仪是条罪过。窦璎踉跄了几步堪堪站住,他本来就因为昨天的事情心里憋着口鸟气,又被田蚡撞了,他的脸呱嗒就撂下来了。
田蚡则是跟没事人似地一眼也不肯看窦璎,背着手扬长而去。窦璎这个人虽然性子温和可是也是从小被人捧着,哪里能忍这口气。况且田蚡在没发迹之前,可是整天跟在窦璎身后,巴结的那叫一个殷勤。昔日跟着屁股后面跪舔的小碎催竟然成了牛皮哄哄的人物,窦璎都要呕死了。
“武安侯——”窦璎想叫住田蚡,可是话还没出口。田蚡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往着田蚡的背影,窦璎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这个势利小人,他昨天成心耍我,也还能借口说被皇帝召见忘记赴宴这个事。可是今天呢,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前给自己难堪下马威!
长此以往,整个国家还不都是他们王家的天下了?!窦璎眼里闪过莫名的神色,他深深地吸口气,恢复了平常温和的脸色,转眼深深地看一眼高高早上已经空无一人的皇帝宝座,离开了未央宫。
没等着下朝,春坨就笑眯眯进来给阿娇贺喜:“恭喜皇后娘娘,陛下已经撤掉了椒房殿的禁锢,娘娘没事了。”
阿娇正扶着春儿的手在殿内来回的溜达着,从卫子夫嘴里挖出来那些事情,阿娇对着日常生活有了极深的戒心,不仅是饮食小心翼翼,她也不再没事出去溜达。因为阿娇总觉得会有人从哪个角落里面蹦出来伤害她。这种不安和恐惧是她人生从没体会过的。阿娇每天只在殿外站一会,就回来。即便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她还是固执的把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