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望则不以为然,大明都持续了快300年了,哪有那么容易亡的。固然现在民变四起,辽东也丢了,但还没有到亡的那一步。再说崇祯怎么看也是贤君,上位以来诛魏忠贤、取消矿税、召回税使,无不让民间拍手称快,这样的朝廷怎么会亡?
“取消矿税、召回税使,老百姓是满意了,那辽东的饷银怎么办?受灾的地方如何赈济?朝廷拿不出钱来!”林纯鸿当时就说道。
周望联想到最近听说的辽东由于饷银不够兵变的事情,有点相信林纯鸿的话了。
林纯鸿总结道:“无论辽东鞑子有多厉害,无论民变有多少起,只要朝廷有钱有粮,都不足为患,关键是朝廷现在拿不出钱来!”
一行四人继续往东边走,走到八亩滩这个地方,便折向南,离开长江主道,进入南边的小河附近。这里的河道很窄,泥沙淤积严重,冬季的时候甚至可以淌过去。田里的冬小麦已经冒出了苗,不过由于干旱,麦苗很稀疏,更不知道来年的洪水是否会把这里淹没,所以,估计这里明年的日子会不好过,再加上长江上的水匪越来越多,这里的农民逃亡严重。小股的水匪不敢到长江以北去劫掠,但百里洲这里隶属枝江县,和县城隔江而望,在这里劫掠风险极低,倒成了水匪的乐园,这里的农民生存日益艰难,甚至有的忙时为农民,闲时也出江劫掠,整个百里洲都快成匪窝了。
要不是周望、林纯鸿等人随身携带刀和弓箭,没准就成了目标。林纯鸿四人一打听,这里的地价已经跌倒三两银子一亩都没有人要,林纯鸿得意得脑袋直晃。小凤儿实在看不过眼了,啐了他一口,道:“这里的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你倒得意,你这人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的周大小姐,你是为民请命、解民于倒悬的好人,我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好了吧?自己还是老百姓,倒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一等了。”
“你、你……”小凤儿凤眼圆睁,用手指指着林纯鸿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等我买下这个岛,不收他们的田租,他们就过得好点,我的心就是肉做的,对不对?”
小凤儿哼的一声,说道:“这样还差不多!”
李木匠和周望见两个小辈斗嘴,在旁边偷偷而笑。李木匠在旁边补充道:“半年前,我们三十多人哪个不穷得叮当响,要不是林小爷,我们哪能挺起胸来过好这个年?”
“这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大本事就帮多少人!”林纯鸿得意的说道。
“看把你美的,赚了几个臭钱,就高兴成这样,小心yin沟里翻船!”小凤儿见不得林纯鸿得意。
“什么?你咒我?这不连你爹一起诅咒了?”
岸边传来周望和李木匠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