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美的战争刚结束,各种事情扑面而来,清江沿岸受到了战争的荼毒,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进行重建;容美境内的民众需要安抚,编户齐民也要抓紧时间实施;针对张献忠的军事调整迫在眉睫,容不得半分拖延;荆州、荆门和夷陵如何掌控,得尽快拿出个方案来……
林纯鸿顾不得考虑周精力投入到政务之中。他每日除了召见下属,就是处理行文,再不然就是到各处巡视,日程安排得紧紧的,每日几乎只睡两个时辰。
这日,林纯鸿正在府中忙碌,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一看,却见李氏带着一个婢子,进入了屋内。
林纯鸿慌忙起身上前扶住李氏,道:“娘,您老人家怎么到这里了?有什么话直接令人叫儿子过去,这里是机密重地,不经允许,不得进入。”
李氏瞪了林纯鸿一眼,不满道:“你倒出息了,娘也要得到你的允许?”
林纯鸿辩无可辩,苦笑道:“娘今日到这里有何事要吩咐?”
李氏不理林纯鸿,对身边的婢子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
“是,老夫人!”婢子退出了房间。
李氏转头看了书房一圈,不满道:“这房子造得奇怪,墙壁厚厚的,门也塞得严严实实,坐里面怪气闷的,如何能做事?”
林纯鸿含笑道:“这个主要为了隔音。”
“隔音?”
“就是不让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李氏摇了摇头:“搞不懂,搞不懂,你的事情越来越神神秘秘。整天把自己关在这里就能做事了?你得多长一双眼睛,盯着外面!”
林纯鸿疑惑不解,不知李氏何意。
李氏继续道:“你立即命人将周望叫回来!”
林纯鸿大惊:“娘,发生了何事?需要把周叔叫回来?周叔负责抵抗贼寇,哪有功夫回来?”
“周望都年过五十了,还能上阵拼命?些许小事,吩咐给其他人做就行了,何必让周望在外劳碌?”
“打仗是小事?”
李氏的爆栗几乎敲上林纯鸿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木瓜脑袋,你准备纳妾了,却让岳父在外劳碌,小凤儿和她娘会怎么想!旁人知道了,又会作何想?”
“这……”
“我还听说你准备撤掉周望的阁幕使之职?”
林纯鸿惊疑不定,道:“娘,您老人家在哪里听到的这些流言?根本就没这回事!”
“我不管有没有这回事,总之一点,周望的阁幕使绝不能撤!没有周望,娘担心你压不住阵脚!那些穷酸措大,满肚子的坏水,娘就怕你被他们蛊惑!”
“娘,这又从何说起?”
李氏不满道:“你不在枝江的一年时间里,娘帮你一直盯着呢,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娘的双眼!你先生的小儿子素来不成器,现在倒出息了,每日往中书府跑,所为何事?还有那朱之瑜,每日蛊惑你纳妾,意欲何为?妾是该纳的,林家的家事,哪容他置言?”
“娘,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儿子知道怎么处理的。”
“不管?当初你们几人刀尖上跳舞,方挣得一份安稳的生活,那容外人破坏?周望、郭铭彦虽说没有功名,娘看得倒放心。就是那张兆,虽说出身水匪,娘看着也比那些穷酸放心!”
林纯鸿越听越不对劲,李氏如此旗帜鲜明的反对张道涵、朱之瑜等文人,这让林纯鸿百思不得其解,李氏从不理会邦泰的事情,这次为何如此积极?林纯鸿感觉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此事,这人难道是周凤,与或是周望?
李氏见林纯鸿怔怔的不说话,继续道:“记住娘的话,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说完,李氏转身而去,留下了满脸疑惑的林纯鸿。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林纯鸿默念着这句话,内心烦躁不已,仅仅一纳妾之事,居然牵扯到邦泰内部的权力争斗,这算啥事?
邦泰内部的矛盾,林纯鸿明镜似的。目前的矛盾既可以归结为文武之争,又可以归结为新旧之争。文和新以张道涵和朱之瑜为代表,他们有功名,处理政事能力强,但加入邦泰较晚。而武和旧以周望和郭铭彦为代表,他们最早随同林纯鸿创业,文化素养普遍欠缺,但胜在商业意识强,作战经验丰富。
此外,还有一些中间派,如李承宗、李崇德、张兆等等,他们在两派之间发挥润滑剂的作用。
这些争斗,林纯鸿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推波助澜。毕竟,林纯鸿需要下属互相竞争,激发他们的工作热情。
人嘛,总是分群的,只要有自己归属的团体,当然逃脱不了争斗。既然禁止不了,不如充分利用它的好处。只不过,林纯鸿对影响邦泰发展的争斗严惩不贷,下属也小心的保持着这个度。
这次明显过分了!林纯鸿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需要对双方敲打一番,免得误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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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知书堂坐落于枝江县城西边,学院内部,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完全不似白鹿洞书院般宁静幽深,反而显得热闹非凡。
朱之瑜陪同着陆世明,穿过林立的酒肆和小店,来到了学院大门。这大门也无人看守,可以随意出入。正对着大门,三层高的木楼矗立着,木楼门口,三三两两的人群络绎不绝。
陆世明张大了嘴巴,对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世明曾闻,天下书院无不处于山高水远之处,清静典雅,以促使学子一心向学。行知书堂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