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马六甲乃远景规划,林纯鸿还未狂妄到马上派遣舰队攻占马六甲。
林氏舰队的实力还非常弱小,不仅远远比不上荷兰东印度公司,就连西班牙菲律宾舰队也比不了。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郑芝龙!
郑芝龙之所以容忍林纯鸿,并不是实力不如林纯鸿,而是为战略形势所迫。如果双方放开手脚大战一场,最终结果肯定是林纯鸿完败。
所以,林纯鸿对海上势力进行了疯狂地投入。在安南锦普修建三座棱堡,投入白银百万两;同时开建三艘三层甲板战舰、疯狂铸造重型火炮,仅此一项,月投入至少三十万两白银;在海南昌化县修建矿场、道路和港口,前期投资超过一百五十万两;海军武备学堂扩招、海军扩大,海军军费直线上升,月投入十万两以上……
海军就是吞金的怪兽,没有足够利益的支持,绝无可能长期坚持!这也是郑和下西洋后,大明实行禁海的原因之一。
海上的巨额投入还未看到好处,而且邦泰集团已经赤字运转一年,这已经引起了荆州多数人的不满。要不是因为林纯鸿在邦泰集团拥有崇高的声望,海上投资预算不知道被阁幕属否决了多少次了。
幸好,林纯鸿宣布攻打吕宋岛后,两个月内,筹集到军费五十二万两有余,稍稍缓解了邦泰内部的反对声音。
对于庞大的海商力量而言,五十二万两军费绝不算多。在郑芝龙搅局的情况下,绝大多数海商还在观望,看林纯鸿和郑芝龙到底谁会胜出。
林纯鸿虽然压制住集团内部的反对声音,但绝不能一压再压,否则压得越狠,爆发起来越厉害,说不准最终就如郑和下西洋一般,落个惨淡收场的境地!
他知道,要疏导这股不满,唯有在海上挣钱!
想来想去,林纯鸿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加大军费的筹集力度,另一方面,令赵和海率领劫掠舰队四处出击。
一声令下,赵和海等一众崇尚zi诱的海盗欢呼雀跃,就如过年一般。
林纯鸿非常慷慨,自福甲号以下,七艘二层甲板战舰划给赵和海,还给赵和海补充了大量的二十五斤火炮,更是从海军武备学堂抽调精锐力量至劫掠舰队上实习,增强舰队的实力。
赵和海感激涕零,不停地赌咒发誓:“不就是红夷么,军门放心,财货、银子绝不会少……”
福甲号上一片忙碌,海盗们将装满淡水、食物的橡木桶推入舱室中,为做好最后的准备。海上风浪甚烈,桅杆上的绳索在大风的吹袭下,发出呜呜的叫声,就如冲锋的牛角号一般。
林纯鸿将赵和海赶往危险的南洋,心里颇觉不安,紧紧握住赵和海的双手,道:“财货、银子在其次,让兄弟们多经历风浪和炮火才是目的!记住了,荷兰人、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都不好惹,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要为了几两银子就拼命!”
“谨遵军门吩咐!”
陈奎也跟随林纯鸿左右,尖声道:“赵将军,此次为大明扬威海外,咱家在皇上面前为将军请功!”
赵和海呵呵笑道:“如果陈公公能与赵某并肩作战,请不请功倒无所谓!”
陈奎大为心动,良久,方才不甘心地拒绝道:“赵将军又说笑了!”
林纯鸿到底对赵和海不放心,又交待李思明道:“记住了,敌情不明不打、风向海况天气不对不打……”
李思明正待点头,且听赵和海叫道:“这简直就是畏敌如虎嘛!”
林纯鸿正色道:“对!就是畏敌如虎!战术上重视敌人,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你给我记住了,一万多兄弟,要是损失超过两成,我非剥了你的皮!”
赵和海不再嘻嘻哈哈,挺直腰板敬了个礼,道:“军门放心!”
……
林纯鸿下船后,赵和海率众祭祀过妈祖,在一阵悠长的号角声中,赵和海大喝道:“啰……”
不多时,将近二十多艘战舰次第离开遂溪港,往深海航去。战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矮,最终消失不见。
海面上犹带呜咽之声,似乎在祈祷着勇士们的顺利归来……
※※※
送走赵和海舰队后,林纯鸿心情颇为不爽,以五十二万两军费过低为发泄口,对杨一仁发牢sao道:“区区五十二万两,完全不能体现大明海商的实力嘛!看来,海商对咱们信任有限啊……”
杨一仁对林纯鸿的心态心知肚明,微笑道:“郑芝龙扬言攻打吕宋,对海商的影响颇大。不过郑芝龙也就说说而已,目前看不出郑芝龙有出兵的丝毫迹象!”
林纯鸿轻蔑地哼了一声,道:“就凭郑芝龙上千艘小战舰,窝里横行还行,攻打红夷,还得靠咱们!”
“我们明白这个道理,郑芝龙也明白,关键是海商们还看不透!郑芝龙的人数摆在那里,如果我是海商,我也会观望。这是实情!”
林纯鸿思索片刻,道:“看来得派定远舰出去走走了……”
杨一仁一听,赶紧阻止道:“军门,赵将军几乎带走了一半的人马,如今又派出定远舰,万一郑芝龙趁虚来攻,那该如何是好?”
林纯鸿冷笑道:“我还巴不得郑芝龙来攻呢!如此一来,郑芝龙成为朝廷反贼,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派遣荆州军,将郑芝龙在福建的势力连根拔起!”
杨一仁见林纯鸿早有谋算,遂不再反对,一心一意地为定远舰马尼拉之行谋划。
林纯鸿给此次马尼拉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