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之后,林纯鸿准备将目标对准大明边军,或者更为确切地说,是宣大边军。レレ
因此,林纯鸿在导演大明银行这一幕时,一只眼睛始终盯着西北。
陕西西安府三原县张家坳村。
张家坳村地处山脚之下,侥幸躲过了蒙古轻骑和李自成的荼毒,人口逃亡不多,百姓们依然蜗居村中苦熬。
“石头叔,您看,娃都饿得皮包骨头了,寒冬腊月的,连御寒的棉袄都没有,只能每日躲在炕上发抖……我看,不如举家迁移,好歹为孩子们谋条活路……”
石头叔满脸皱纹,看起来足足有五十岁的年龄。他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石头叔,您看您,不到四十,看起来足足有五十……不如……”
石头叔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壮汉,说道:“三娃子,不是叔信不过你!你说你跟着了江陵侯,吃香的喝辣的,江陵侯高高在上,哪里看得起你这个夯货?”
三娃子苦笑连连,翻开自己的毛衣,撸开袖子,露出健硕的肌肉:“石头叔,三娃子以前穷得叮当响,瘦的跟猴子似的。您瞅瞅,要不是跟着江陵侯,我穿得起这毛衣?能长得这么壮实?”
毛衣吸引了石头叔的目光,连石头婶子也凑了过来,抚摸着毛衣的面料。
石头婶子赞叹道:“真软!这得值多少银子?”
三娃子笑道:“不贵,两块大圆!”
石头婶子和石头叔吓了一跳,大叫道:“作死啊!三娃子!两个大圆买件衣服!”
“没事,跟着江陵侯穿得起!叔,婶子,这下信我了?江陵侯在河南、湖广、广东拥有无数的产业,需要几十万工人,若叔动了心,什么地方随叔选。不仅叔可以做工挣钱,婶子也可以。婶子一个月的工钱,至少也得一个大圆!”
“我也可以拿一个大圆?”石头婶子一百个不相信。
三娃子跳了起来,叫道:“一个大圆算什么?江陵侯亲口许诺,若愿意到吕宋岛和爪哇岛,可以分三十亩地!”
“什么?三十亩地?”
三娃子非常肯定地说道:“是的。叔家里有五人,可以分得一百五十亩,叔可以拿到地契!”
石头叔激动得两手发抖,但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哪有这样的好事?三娃子你拿叔开心!”
三娃子连忙赌咒发誓。
石头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什么宋岛,爪什么岛,在哪里啊?”
三娃子连忙说道:“离陕西足足有几千里之遥,先要到湖广,然后到广东,最后坐船出海,走个四五天,就到吕宋岛。到爪哇岛要远点,要坐半个月。”
石头叔愣了愣,摇着头苦笑道:“三娃子,别怪叔不相信你,你说得实在太玄乎了!”
三娃子又接着赌咒发誓,将石头叔搅得烦不胜烦。
最终,石头叔实在受不了,对三娃子说道:“三娃子啊,你说你曾经在山东杀过鞑子,和闯贼交过手,你要是能把荆州军带一队来给叔看看,叔就信你!”
三娃子无法,只好进入下一家,继续他的拉人之旅。
……
五天后,平静的张家坳村突然sao动起来。
“快来看哦……三娃子真带来了十个军爷!”
村民嗡地一声,全部跑到村口看热闹。只见三娃子身着黑亮黑亮的板甲,肩上跨着一杆崭新的火枪,雄赳赳地走在最前列,还不停地向乡亲们挥手致意。
……
关中经历将近十年的混乱和厮杀,皆残破不堪。林纯鸿令全军抽调陕西籍士兵,得众七八百人,效当初控制枝江之故法,全部入驻家乡,成为附近数村的弓兵队长。
弓兵队长的首要任务就是招募饥民。为此,弓兵队长们使出了浑身解数,说服乡亲们背井离乡,离开陕西这块充满了杀戮与饥饿的地方。
弓兵具有严密的组织,又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初一投放陕西,便爆发出巨大的能量,短短一个月之内,弓兵就募集了十多万人口,由绥靖行营预备队护送着前往轨道工地。
在这意义非凡的人口大迁移上,熊文灿爆发出让林纯鸿刮目相看的协调能力。
比如,弓兵和绥靖行营皆隶属于都督府,相互之间联系并不紧密,弓兵负责招募饥民、稳定形势,而绥靖行营负责护送饥民及打击李自成。另外,熊文灿下辖的行政体系,则隶属于中书府,负责调运钱粮。
熊文灿敏锐地察觉三个系统互不统属带来的不便,设立了移民署,亲任署长,还从三个系统抽调人员进入小组,互相协调彼此之间的行动。
移民署的设立,大大提高了效率。比如,三娃子本来隶属于弓兵系统,却能从绥靖行营带来十个士兵,就是移民署设立的好处。
除此之外,熊文灿还建议林纯鸿,可分步骤引诱饥民至广东沿海和海外。
第一步,先将饥民移到轨道工地。在工地上,待遇不要太高,足够全家温饱即可,同时增强劳动强度。
第二步,等大部分饥民厌倦了工地繁重的体力劳动后,适时抛出移民广东之策。移居广东的待遇必须适度。
第三步,待饥民到了广东后,再抛出移民海外之策。饥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又对广东沿海不甚满意,会有相当一部分不介意再多走一程。
当建议交到林纯鸿手中后,林纯鸿大加赞赏,对着阁幕使们洋洋自得地说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熊文灿在朝廷为官时,毫不起眼,一